四十七泰国星马之行
(1938下半年)
一九三八年酷暑初过,尚节应邀前往泰国。他所乘的船初抵曼谷时,美国长老会麦高姊妹和一批的中国代表,连翩上船迎接。他们一看见发压前额的宋博士,都有一种快慰平生的感觉。
最初的奋兴会,在曼谷心联堂举行,每天三次,一连七天。早上和下午的两次,都是对信徒讲的,其性质为培灵,中国信徒都热烈参加。外国的传教士,虽也参加,但因为听人说过尚节是"感情派",所以参加时都有戒心;但后来听见尚节讲都是纯正的道理,便都放心听讲了。
晚上的聚会,则是布道奋兴性质,听的人越来越多,华人泰人都有,尚节用英语讲道,并用泰语和潮州语译出。一晚,他讲的是路加第十九章首段撒该悔改故事。他希望大家象撒该一样知罪认罪赔罪,还要舍财济贫。讲到后来,他还加讲一个如下的故事:
有一个寡妇,只有一个儿子,爱他之至。可惜这儿子不知他母亲如何爱他,只知母亲对他不加管束,便学做坏事,起先赌钱,死赌滥赌,后来便做起贼来。最后被官府捉住,关下牢狱,罚金五百元。他母亲仍是爱他,要替他赎罪,可是缺乏五百元的现金。她不绝望,打算做苦工,为人挑石头,每一担一百钱,计划作苦工几年,积到五百元,而后把爱子赎出狱来。于是天天挑石头,不辞辛苦,一不留心,跌了一跤;跌得重,把手跌断,流出血来,晕倒于地。一个财主来到她面前,把她救起问她说:"你老人家为何要挑重担,做这苦工?"她说:"唯一的儿子犯了罪,下在牢狱,要赎他出狱,须用五百元,我无钱,只好来作苦工,谋积蓄几年把儿子赎出来。不幸我今跌坏了身子,我何能去赎他呢?"言毕不禁泪如雨淋。财主看她委实可怜,便把五百元钱给她,使她能够赎出儿子。她把钱呈给官府,儿子释放归家,她对他说:"儿呀,你看我的手断了,我用我的手折下来,换你归家,你再去赌钱吗?"她儿子痛哭起来,此后有人引诱他去赌博,他便说:"我不能再赌了,我要再赌对我母亲不住!"
说完这个故事,他便对听众说:"亲爱的弟兄姊妹,主耶稣怎样爱你们,为你们居于罪中,他甚至舍身在十字架上,来救赎你的罪,慈爱的主为你的缘故,受顶大的苦刑,你难道不该学撒该立刻立志,与罪决绝,一刀两断,做个重生的人吗!望你们能如撒该一样,彻底认罪,不但做个得救的人,也能做个爱人的人。"
听众当中,有不少是以前在汕头听过尚节讲道的人,他们都说,宋博士现在的讲道,更理智,更深刻,更有系统了。结果约有七百人表示悔改信主,有十余人表示献身事主,组织了三十几个布道团。这些布道团的团员,规定每星期最少出去证道一次,每个月举行月会一次,以培养灵性,交换经验。据麦高教士的报告说:"泰国的华侨基督徒如此热烈振作,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是他们为复兴祷告三十年的结果。"
曼谷以后,尚节赴泰南佛统讲道七天即转赴星加坡。
到星之翌日,尚节即在星洲锡安堂举行南洋基督徒的培灵大会,为其期十日。到会的人多,讲者和上次一样满有灵力。布道完了以后组织了五十一队的布道队,连以前的共为一百八十三队。在一九三五年已成立的星洲基督徒布道团,现在越发充实了。在去年五月十四日成立的金炼灵修院,在吴静聆黄碧銮等姊妹苦心经营之下,已有良好的基础。尚节见这些组织,又看见了许多他所结的果子,所复兴的基督徒,都能尽爱主爱人的本分,便觉得衷心安慰,越发知道迦玛列所说的话是不错的:所谋的所行的若是出于上帝,就不能破坏。
十一月十三日尚节讲启示录三章七至十一节,大意如下:
"第六个教会非拉铁非不但圣洁真实,还拿着大卫王的钥匙,开了就没人能关,关了就没人能开,主知道他们和行为,有点力量,并且遵守主的道,没有弃绝主的名,主就开传道之门,既然开,就没有人能关。去年我往陕西西安,看见了千余年前的景教碑。景教是假冒的基督教,虽然传入中国一时,不久便销声匿迹了,故关了就无人能开。
"我天天背负十架,走这条窄路,传福音,上帝却为我开传道之门,如台湾,南洋,国内各地方,越开门就越大起来。亲爱的兄姊若你肯背十架,上帝一定为你打开传之门。有人问我说:"宋先生!你传道,有挂什么招牌没有?"我说:'我一概没有!我只是传十字架的道理。'
"我在福州开会前有个博士先来领会,教会事前为他筹备鼓吹,学校也放假,但一到我来开会时,竟没有人肯来赴会,学校也不放假,没有人理睬我。但是我不传别的,只有高举主耶稣的十架。有人对我说:'宋先生!你是科学博士!为什么不讲科学?只是讲天堂地狱,太呆板了。'我说'科学我忘记了,上帝已经把它拿去了。'我传十字架,虽然呆板,但是主的灵做工,人数越来越多,学生也自动放假来听道了。赴会时间,虽然下大雨,但是每次讲道,座位都是非常拥挤,后来竟有一百多人跟我到上海去。可见上帝已经开传道之门,就无人能关。
"遵行主道,爱主荣名,我可举一人为榜样。有一位李弟兄,本来穿西装,非常时髦,信主后奉献到蒙古传道。每晚在沙漠中睡觉,白天则在帐棚中传道。他穿起蒙古人的衣服,又因久未剃面,满脸生毛,和蒙古人一模一样,他若不告诉我,我必不认得他了。"
翌日(十四日)他讲哥林多后书第五章十四节,说明他之奉献生命,是受主爱主激励,所以有生之年,皆为主而活,不为自己而活。讲了以后,他看见台下听道的人,女多于男,便讲起吕底亚的故事来,希望大家在这末世做中国的吕底亚。
离开了星洲,尚节便到吉隆坡,怡保,太平,实兆远,槟椰屿等地开会,许多人因听他讲道蒙恩,许多挂名的基督徒因听他讲道而得新的生命,许多教会和布道团都在这些地方组织起来。
可是,尚节的健康却因为风尘仆仆劳瘁过度,而日渐衰退了,心脏衰弱,腰部疼痛,还有其他严重的症状都相继发生。但是他并不体惜自己,走完一地又一地,领完一会又一会,每天领会三次四次,习以为常,还要与来访者作个人谈道,而仍不肯休息!有一次在槟椰屿讲道,竟是用帆布床抬到讲台上。他到了讲台,用微弱的声音对翻译人讲,然后由翻译人用大声向观众讲。他这一次再说一遍从前在别处说过的话:"我现在渐衰老疲弱了。拿着指挥棒在台上蹦蹦跳跳大声疾呼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一九三八年杪,他回到上海在家小休略享天伦之乐。为时虽至短至暂,但也少恢复了一部分已失去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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