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 惧


    我经历了那令我大大昏倒的时刻,
    我看见永恒的侍者拿着我的外衣并窃笑,
    总而言之,我很恐惧。

   —— 艾略特《普艾弗的爱歌》


  
    恐惧是普世人对受苦的最初期反应。毫无疑问,它也是唯一最大的“复原敌人”

    多恩对恐惧非常熟悉。他写下他的默想的那天,正是淋巴腺鼠疫——黑死病——浪潮在伦敦市蔓延之时。最后的一次流行病就杀死了四万人。有几千人逃到乡间,整个邻近的地区变成死城。多恩有六周之久临近死门关,相信他已经感染鼠疫。医生所用的疗法如鼠疫那样恶劣:流血,奇怪的膏药,用毒蛇、鸽子驱走有害的烟雾。

    多恩发现照顾他的医生面露恐惧之色,之后就写了以下的叙文:恐惧暗暗地走进每一个行动或思想中的情感,好家体内的气会模仿任何疾病,看似结石,看似痛风,故此,恐惧也会模仿任何思想的疾病……一个人不怕狮子却怕猫;不怕饿死的人害怕放在桌上供他食用的大肉片…我不知道恐惧是什么,也不知道我现在恐惧什么;我不怕死亡快到,但我却怕病情恶化。如果我否认这一点儿的惧怕,就是掩饰我的天性。

    有人或许以为自多恩所处的世代开始,医学进步必大大减少我们的恐惧。事实却非如此。现代的医院将病人安置在私人病房,有病的状态可以令他们整天躺卧,却不能控制他们的思想。复杂的机器发出呼呼、轧轧声,有些机器附有针头插进病人的身体里。在外面的走廊上,医生和护土降低声量讨论诊断的结果,查看复杂的图表和数字。病人被刺、研究、抽血,并作记录,当然“都是为了你的好处” 。这些全都是病人滋生恐惧的最佳原因,就如葡萄状球菌在医院的走廊上滋生一样。

   
痛楚增强器

    我们谈论过恐惧是一种情绪,但实际上,恐惧的运作更像一个反射器,即时带出生理效应。肌肉不由自主地拉紧、收缩,往往加增受伤神经的压力而引致更多痛楚。血压也会改变,脸上可能会变成苍白或发红,一个十分惧怕的人甚至会血管闭塞和晕眩。所有动物都有恐惧感——速变形虫也会避开热、痛楚——但人类却似乎特别敏感。例如结肠痉挛是人类常见的焦虑征兆,却不存在于其他品种中。

    当基于思想产生的恐惧情绪渗入身体最隐密的地方时,就改变痛楚的知觉。极度恐惧皮下注射器的人接受注射时,绝对比一个糖尿病人更感痛楚,因为糖尿病人已经习惯每天要注射。两个人有相同的生理。只是恐惧使他们有别。

    芝加哥大学研究员皮特里根据人对痛楚的回应,发现了一个系统可以将人分成三类(她的讨论裁于《个别人的痛苦与苦难》一书):“增强者” 有一个较低的痛楚阔,倾向夸大所有痛楚;“减压者” 显示一个较高的痛楚闻,可以忍受更多痛楚而没有显见的忧虑;“中庸者” 是介乎上述二者之间。皮特里发现,恐惧是唯一因素最能描述增强者如何对待痛楚。

    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哈佛医学院的比彻研究在意大利战场上受伤的士兵。他惊讶地发现在三个严重受伤的士兵中,只有一个要求注射吗啡。许多人说他们不觉得痛,或痛楚并不厉害。这种模式与比彻当私家麻醉师时所见的有着强烈的对比:甚似士兵受伤的病人,有百分之八十乞求注射吗啡或服用其他止痛药。

    吗啡的神奇功效主要是减低病人的恐惧和焦虑。明显,士兵的恐惧被别的事物取代了:若不是因受伤的意义而生发的骄傲感,就是在某些情况中,因为能远离战场而觉得解脱。比彻总结说:“伤口本身和经历痛楚之间是没有简单及直接的关系。痛楚极大可能是由其他因素所决定的。”

    我们大多数人容易辨认伴随受苦而生的恐惧。我们害怕痛楚的经历,怕未知之数,或者也怕死。我是个负担吗?我现在失去了什么?我有未来吗?我会再度健康吗?我正在受罚吗?

    不论身体或心理忍受者痛楚的人,往往会有一种难忍的孤独感。他们觉得被上帝、被人遗弃,因为他们必须独自忍受痛楚,亦几乎无人了解他们。孤独加增恐惧,继而加增痛楚,而这个螺旋一直向下转。

    有一晚,“珍惜今天”小组的一个成员带来了一本满布图画的书,是病中的儿童亲手画的。书中的线条人像和简单字句,生动地表达了孩童基本的恐惧。一个男孩画了一架巨大、丑陋的军事坦克车,武器林立。就在坦克车前面,即枪管的末端,他画了一个细小的线条人像——是他自己——举着一个“停止”的红牌。

    另一个男孩画了一支特大的皮下针管,末端装上倒挂的鱼钩。一个八岁女孩把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的情景画上,上面的字幕是:“我觉得孤单,想睡在自己的床上。我不喜欢这里,这里的气味古怪”。翻过几页,同一个女孩画了另一幅昼,背景是医生的办公室。椅子、诊病桌和档案柜都很巨大,但女孩却将自己画得十分小,坐在桌子的边缘,她口中吹出的气球只有三个字:“我惧怕”。

   
除掉惧怕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本书最初有一半内容完全表达了我个人尝试“除掉” 惧怕这个情绪问题。认识痛楚和了解痛楚在人生扮演什么角色,都帮助我减轻惧怕。目前,我不会把痛楚视作必须克服的仇敌,而是把它视作我必须适应的一个保护信号。我惊讶神经系统有着这个难以置信的设计。我不把痛楚视作必须设法漂白的污渍,而是把它视作我身上的警告信号,告诉我基本重要的起因。

    痛楚显然是最有效的方法让我身体引起我的注意。因此,我开始细听痛楚发出的声音。因为我现在明白痛楚的价值,受苦不再是那么可怕了——我也发现这样的领会带来感恩,这是我力抗恐惧最有效的情绪武器之一。

    从另一个层面来说——灵性的层面,我对圣经的研究使我确信,受苦的事实并不是上帝要对抗我。我主要透过耶稣的榜样。学习看见上帝站在我们身旁;保罗恰当地称上帝是“满有怜悯的父,赐各样安慰的上帝”(林后一s)。

    圣经是基督徒的一本指南,我也相信有关受苦的问题,当中的智慧之言会为恐惧提供了巨大的解毒剂。”完全的爱可以把惧怕驱除。——个人认识全爱的上帝可以征服恐惧,正如光消灭黑暗一样。我不必拚命用力“鼓起信心”,因为上帝已经充满爱的关注,我不必以属灵运动去感动他。

    基督徒有许多有效资源可以帮助他防止恐惧。正如恐惧的情绪从思想渗下来,引起直接的生理变化,祈祷的行动也可以阻遏那些相同的效应,只要我把注意力从身体转移到灵魂和精神的意识上。祈祷截断过重的感觉,让我引导自己归向上帝。当我这样做,我的身体变得静止而镇定,因恐惧而拉紧的内脏肌肉开始放松,内在平安取代了紧张。

    当然,默想的操练也可以达致相同效果,但向上帝祈祷却提供额外好处。祈祷助我抵抗痛楚的孤独感,当我努力思量别人的需要时,我的焦点不再集中在自己和自己的需要上。请记得敲响的丧钟如何激发多思想起他那个死于瘟疫的邻舍。

    事实上,多恩的《祈祷》一书提供了一个奇妙模式,让基督徒学习除掉恐惧。正如这一章开头的引文指出,多恩十分认识恐惧是什么。他大部分时间独自对抗如此的恐惧,因为在那段日子,传染病的受害者要被隔离。当他躺在病床上,他怀疑上帝是否也隔离他?上帝的应许在哪里出现?。

    多恩真正的恐惧,不是痛楚细胞遍布他全身的微小扰乱;他畏惧上帝。他三番四次发问“为何是我?”那时加尔文主义仍是新兴的思想,他怀疑上帝到底是否隐藏在瘟疫的背后。他过去的污点引起内疚感,好像鬼魔在附近潜伏,或者他受苦确实是以往的罪的结果。

    多恩在《祈祷》一书中,从未真正解决“为何是我?”的问题,但这书确实逐步记录了他如何除掉恐惧。他困惑地温习有恐惧一字出现的每一段经文。当他这样做,他了解人生常常包含引致恐惧的环境:若不是疾病,就是经济困难;若不是贫穷,就是被弃;若不是孤独,就是失败。在这样的世界里,多患有一个选择:敬畏上帝,或是惧怕每一件事。

    多恩回忆起保罗在罗马书第八章的一段祷文(“因为我深信:无论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权的…都不能叫我们与上帝的爱隔绝……),就开始检验他潜在的恐惧。是大仇敌吗?他们并不构成威吓,因为上帝能征服任何仇敌。是饥饿吗?不是,因为上帝能供应。是死亡吗?就算这是人类最致命的恐惧,都不能成为敬畏上帝的人的永远障碍。

    多恩做出决定,认为最好的方向就是对上主培养高尚的敬畏,因为这种敬畏能取代一切。最后,他祈祷说:“……正如你给我悔改;而不是对我感到懊悔,同样,上主啊,请给我敬畏你的心,使我不至于害怕”。这里有一个最重要的意义,不管他的病是一种磨练,还是纯粹意外都不要紧,不论他在那种情况,他都会信靠上帝,因为信靠最终代表他对上主高尚的敬畏。

    多恩在《祈祷》一书将这个过程比作他对医生态度的改变。起初,当他们检查他身体的新症状,又在房外低声讨论他们的发现时,他不期然感到害怕。但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看见他们同情的关注,就确信他们值得信任。同样的情况也可以应用在上帝身上。我们时常不明白上帝的方法,或这些方法背后的原因;但基本的问题乃是上帝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医生”。多恩坚信他是。

    什么才是正确的方法接近我们所敬畏的上帝?多恩回答这个问题,便举出马太福音的一句话,那是妇女找到耶稣空坟的故事:她们“又害怕,又十分欢喜”的急忙离开现场。多恩从她们畏惧和喜乐的两腿中,为自己找到一个模式。

    在复活日当天,畏惧必然浓罩四周。他们怎能不畏惧有如此可怕力量的上帝?那些妇女毕竟遇见了站在墓园旁边的耶稣;他复活了。奇怪的事跟着发生。是的,她们带着畏惧的腿,也是喜乐的腿快跑离开现场,因为奇怪的事发生了,乃是那最好消息的信号:耶稣连死亡也征服了。多恩存着同样的盼望,最后找到了他不必害怕的敬畏。

作随时的帮助

    如果不是我受苦,而是一个我愿意帮助的人受苦时,处境就不同了。我能做什么去减轻他们的恐惧?我所学到的是:只须作随时的帮助;这是我们能协助平静他人恐惧最强大的力量。

    对着受苦者,我本能上会畏缩。谁会知道他们是否愿意谈论他们的苦境?他们想得安慰或鼓舞吗?我的同在能给他们什么好处?我的思想编造出这些理性问题,结果我会做出最坏的决定——保持距离。

    受苦者——特别是我“珍惜今天”小组的朋友们——再三强调健康的人若伸出援手,意义何等的大。他们最想要的,不是我们的话或见识,而是我们的同在。别人有需要时我们陪伴在侧,就会如父母对一个感觉混乱、受伤孩童传递同样的安慰:"没事了,一切都好了"。世界会继续下去,我在这个可怕的时刻会与你同在。

    坎波卢提到他到殡仪馆向友人家属表示慰问的事。他不小心走错停尸场,那里躺若一个老人的尸体,而那寡妇是唯一在场的哀悼者。寡妇看来是那样孤寂,故此坎波卢决定留下来参加那个丧礼。他甚至驾车陪她到坟场去。

    安葬仪式过后,当坎波卢和那个寡妇驾车离去,他终于承认他并不认识她的丈夫。妇人说:“我也想了很久,因为我认不出你是谁,但这一点实在不重要。”她用力紧握他的手臂,使他感到很疼。“你永远、永远不会知道这样做对我有何意义”。

    我曾说过,当我问“谁帮助你最多”时,没有人会说出哲学家的名字。他们最常有的答案,是描述一个安静、谦逊的人。那些人在别人有需要时,总是出现,聆听多于说话,不会向下望着手表,会拥抱、抚摩和哭泣。简言之,他们是作随时帮助的人,他们是因受苦者的需要,而不是自己的需要而来的。

    “珍惜今天” 小组中一位患癌病的女人提到她的祖母。她是一个略害羞的女士,除了付上时间,她没有什么可以援助他人。当她的孙女儿睡觉时,她只是坐在椅子上编织。她可以随时与人交谈,或递上一杯水,或打电话。她的孙女儿说:“她是唯一按着我的需要帮助我的人。当我惊醒时,只要见到她坐在那里,我就会安心”。

    我们很有道理地蔑视约伯的三个朋友,因为他们对约伯的受苦毫无感觉。但请你再读约伯记:当他们来到时,他们七日七夜、不言不语地静坐约伯身旁。结果,那段时刻成了他们陪伴约伯最动人的时刻。

    犹太人社团中若有人死去,他们就会举行一个“七天丧期”的仪式。哀悼者的朋友、邻舍和亲属有八天之久,都会来料理他的家,各自拿着水果篓,坐在其上。他们会负责饮食、打扫和闲话家常;简言之,他们强行与悲伤者同在。悲伤者想有宁静或独处的时刻,可能会因为这么多的访客而觉烦扰。但是,有一个信息大声的宣告:我们不会离你而去。我们要和你一起担当这个痛苦。在孤独中兴盛的恐惧因此而枯萎。

    访客用自己的叉子和调羹,像喂婴孩似的喂哀悼者进食,这是一幅极具象征性用餐的图画。年长的智者教导人他们的文化是强制作随时帮助的礼仪,因为哀悼者需要别人的同在,不论他/她是否承认有这个需要。

    有一个故事讲述伟大的、没有上流社会优雅风度的作曲家贝多芬的生平事。他的耳聋使他难与人对话而觉丢脸。当贝多芬知道他友人的儿子去世时,就悲从中来,急忙来到悲伤者的家。他没有说出任何安慰的话,只见房间有一部钢琴,就走过去。他用了半个小时弹奏钢琴,以最传神的方式倾倒出内里所有的情感。弹奏完毕,他就离去。后来,他的友人说,没有别的探访者像贝多芬的探访那样有意义。

   
上帝的代理人

    除了个人的同在,我们还能提出别的帮助吗?我们在那种时刻应该说什么呢?我经常从受苦者身上得出同样的答覆:我们说什么话并不重要,我们的关注和作随时帮助的态度是最具影响力的。如果我们有聆听的耳朵,那可能是最被欣赏的礼物了。

    贝特西快将死于癌症之前写了一本书,诉说她在患病期间收到一封最有意义的信:

    亲爱的贝特西:我害怕并尴尬。在你所面对的难处上,我有什么权利向你说我害怕。我一次又一次找藉口不来见你。我全然衷心希望可以伸手帮助你和你的家人。我希望成为可供差遣和有用的人。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说出那些会使你喜欢的话。但事实依然是:我害怕。我从来没有写过这一类的话。我希望你会谅解和宽恕我。

    ——爱你的安妮

    安妮找不到所需要的个人力量,使她成为朋友随时的帮助。但至少她已经与贝特西诚实地分享她的感受,让人知道她的脆弱。那样做也是一种作随时帮助的方式。

    另一个女人思想到家庭悲剧发生时,她和丈夫所收到的来信。她对我说。这些信的内容很笨拙,对她却很有意义。许多写信人会因为自己愚拙,不知道应说什么而致歉。但对她来说,对方烦恼地搜索合适的词汇才是要点:他们“完全在挣扎中惶惑不安",就是最能表达她和家人当时的感受。

    受苦者可能希望你像从前一样付出友谊。受苦者和陌生者很少能建立亲密关系。反之,危机迫使他们回到往日没病时所建立的关系。流露出你们没病时所共享的相同特质,如果你平常喜欢开玩笑,便要继续这样做;如果你们过往一同读圣经和祈祷,你要继续这样做;如果你们过去的关系是包括通俗的话题和少许的闲言,你要从那个层面开始,直到你感觉可以舒畅地谈论别的事情为止。在患病者的世界里,所有事物都改变了;他/ 她需要确信友谊是仍未改变的。

    当然,时间的限制约束了我们,不是人人都能随时放下其他要务而付出大量的时间。但是,我们都可以祈祷,这是作随时帮助的有力方式。我们又可以提供既规律又一致的关顾。受苦者说,恐惧和孤独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偷袭他们,人恒常的付出比时间的多寡更重要。恒常性对久病的病者是越来越重要的,如帕金森氏病。

    有一个人告诉我他患慢性病期间,最能帮助他的人是一个同事,他每天打电话来,向他查询病况。他通常每周采访两次。从来不会长过十五分钟,但他定时打电话和探访却成了不变的特质。当他人生所有事情看似不稳定时,他仍旧可以信赖某些事物。

    当然,仅是友谊的力量也是有限的。受苦者因自怜,可能会选择对抗你。他们会说:“你不会明白的;你从来未曾经历过这样的事。”在这些情况下,有过同样经历的人是最有资格帮助他们的,尤其是在对付恐惧的问题上。

    钟尼得以逃脱自怜,是因为有一个洋溢者喜乐的四肢残障者到医院探望她(她现在继续这个连环式的服侍)。达米安神父在夏威夷莫洛凯岛的麻疯病人当中工作,却没有果效,直到他患了这病,以麻疯病人的身分与他们相处,工作才得果效。所有医院认识到这一个原则后,有智慧地策划一些计划,例如使一个要面对乳房切除手术的女人,接受另一个有若同样经验的女人的“友善辅导” 。

    “珍惜今天”小组代表了这样的一个课程。它的创办人凯利领悟到除了别的癌症病人外,没有人会完全明白癌症病人的恐惧。结果,他为生命受到疾病威胁的人首次组成相互支持组织。现今,美国癌症公会为了辅导癌症病人,提供了二十四小时电话服务。

    然而,那些只能站在旁边而完全没有特殊技能的人。不必自觉无用。对受苦者来说,没有别的东西——没有上过 “当如何做” 的课程,没有昂贵的礼物——比你亲身同在的安慰更有价值。让我小心地说这句话,但仍然要说:我相信我们在基督身体里被呼召去彰显爱,当上帝似乎没有表彰爱的时候。

    受苦者常常感觉上帝已经离开他们。没有人比鲁益师更能表达这种感受;他丧妻后在一份沉痛的文章《卿卿如晤》中表达出来。鲁益师说,在他最深需要的一刻,那时常帮助他的上帝突然好像不见了。鲁益师感觉恐惧和被弃,而最后一刻基督徒协助他重拾信心。

    请你谨记:研究圣经一直支持着柯嘉丽度过纳粹集中营的生涯;一个陌生人放下一句简单的鼓励语给雷格尔。上帝透过他的代理人,即其他的人,让他们知道他的临在。同样地,我们这些站在旁边的人有时也必须发出祈祷,那是受苦者一直不能这样祈祷的。在极度痛苦或悲伤的时刻,最能令人察觉上帝的爱的地方,往往就是在像你和我这些普通人的身上看到。在这些情况下,我们就可以在耶稣基督的身体上真正发挥功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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