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学研究的证据,使许多自由派的学人,改变他们对旧约之历史准确性的尊重。这方面也许在有关族长时代的资料,比其它更显著。在近世之前,他们不仅怀疑亚伯拉罕、以撒(Isaac)和雅各的活动,而且不信有这些人存在(注一)。今天他们都已相信这些人存在过,且其活动也大部与创世记的叙述一致(注二)。促成这种新尊重的态度,有许多证据,在此仅能略举一二: 一、名字 有一方面关于古代文件中的名字,与创世记所用的相似。例如雅各的名字,以Ya'qob-el的形出现,而指十八世纪上米所波大米(Upper Mesopotamia)的查加巴沙(Chagar-bazar)文件中的一个人物;也是指杜得模西士三世(Thutmose 巫)的名册中、巴勒斯坦之一地名;另外字形是Ya'qob一har,表示许克所斯(Hyksos)一族长之名(注三)。亚伯拉罕的名字出现于十六世纪巴比伦的文件中,其字形是Abamram,在马利出现的则是另一个字形(注四)。一篇马利的文章,使用亚伯拉罕的兄弟拿鹤(Nahor)的名字,而以Nahur的字形,来表示哈兰(Haran)附近一城市。马利的文件,更谈到一个民族,称之为Banu-yamina(印便雅悯Benjamin)(注五),也使用许多名字,这些名字的字根与迦得(Gad)、但(Dan)、利未(Levi)和以实玛利(Ishmael)相同。较迟的亚述国文件,说到两个城市,Til-turakhi和Sarugi,这与他拉(Terah)和西鹿(Serug)字根相同,前者是亚伯拉罕的父亲,后者为其更早的祖先。这些人名,以及其它可以再举出更多的名字,都出现下二千年代前半(即二○○○至一五○○之间)的文件中。虽然没有实据证明任何一个名字,即是指圣经中某一个特定的人或地方,但这些名字确实显示,创世记的记录是使用当时的命名体系(注六)。 二、风俗习惯 还有关于当时风俗习惯的证据,有些族长的活动,在摩西律法的理念及后来的习尚来看、似乎很奇怪,但若以二千年代早期的风俗,特别是努斯文件(Nuzi Texts)(注七)所记载来看,我们就可以了解。例如亚伯拉罕会担心,是他的仆人以利以谢(Eliezer)而不是儿子,为继承人(创一五1~4)。创世记的记录暗示着若没有儿子,这种继承法是正常的,而努斯文件有这样的例子,这些文件显明,无子嗣的父母亲,收养一仆人为儿子,这仆人就在他们有生之年服侍左右,若不生子,在他们死后,这仆人就是继承人(注八)。另外,撒拉(Sarah)将其婢女夏甲(Hagar)给亚伯拉罕为外家(创一六1~4),似乎也很奇怪,但努斯文件却提到这种习俗,在当时是很平常的。这些文件也指出,假如婢女因此生了一个儿子,则婢女和其儿子均不被赶出家门,当撒拉要求亚伯拉罕赶逐夏甲和以实玛利时,这点也是他不愿如此的原因之一(创廿一9~11)(注九)。后来拉结(Rachel)和利亚(Leah),也照样将她们的婢女给雅各为外家(创卅1~13。)另外努斯文件也可以解释拉结为何要拿他父亲的神像──家庭的偶像(创卅一19、34、35),这些偶像代表继承权。显然在雅各来到拉班(Laban)家中成为家中一份子之后,拉班也有了儿子(创卅一1)。拉结这样做,是想保持雅各仍是家中最主要的继承者。努斯文件更显示,一般人认为口头的祝福,是牢不可破的。有一出土的法庭记载,提到一位父亲给儿子们的祝福,法庭认为这祝福不可更改。这件事,可解释为何以撒给雅各祝福,虽然牵涉到欺骗,但他却拒绝以扫(Esau)恳求变更祝福。这也使一般在创世记中的祝福,保持重要的地位,如挪亚(Noah)(创九25~27)和雅各(创四九1~29)的祝福。 三、巴勒斯坦的环境(注十) 第三方面的证据,是关于族长时代迦南地的一般环境,与族长故事所反映的一致。亚伯拉罕可以逍遥自在到处迁居安营,不受干扰,也使用这块土地,畅行无阻放牧羊群。他不必先买地,到撒拉临终时他才买下麦比拉(Machpelah)的洞作为坟地(注十一)。有一次,他不得不与其侄儿罗得(Lot)分离,去寻找足够的牧地(创一三5~12),然而这并非由于当地居民的压力。意思就是说,亚伯位罕迁移的区域,北自示剑南至别是巴(Beersheba),均人口稀疏。巴勒斯坦考古学的研究和埃及的咒诅祷文(Execration texts of Egypt)(注十二)印证当时情况确实如此,特别是主前廿二到十九世纪之间,也正是亚伯拉罕、以撒和雅各活着的时期(注十三)。廿世纪的辛奴亥故事(Tale of Sinuhe)(注十四),也描写有一些人,像亚伯拉罕一样,过半游牧的生活模式,带着牛羊,在迦南地区,自由迁徙。考古学更显示族长故事的城市,如多坍(Dothan)、示剑、伯特利(Bethel)和耶路撒冷(Jerusalem)等,在那时都存在,以及死海附近的约旦河谷地,正如罗得的故事中所指的(创一三1~12),确是有许多城市。 四、远程旅行 最后的证据是关于近东在族长时代,是否有远程旅行。这方面的显示与族长故事所描述的一样。亚伯拉罕的旅程超过一千哩,自迦勒底人(Chaldees)的吾珥(Ur),直到迦南南部(创十一31~十二9)。后来他差遣他的管家以利以谢,到上米所波大米的哈兰,即离家以北四百哩之处,为他的儿子以撒找媳妇(创廿四1~10)。后来雅各为了逃避以扫,也旅行到这一带,成立家室,获得产业,而回到迦南南都(创廿八~卅三)。许多考古学研究的文件,显示像这样的旅行,在当时是很平常的。从马利的一些信件,看出其使者曾过访巴勒斯坦的夏琐(Hazor),一直到米所波大米南都,甚至以拦(Elam)(注十五)。更早有加帕多文件(Cappadocian Texts),出于小亚细亚(Asia Minor)的迦腻色(Kanish),也谈到赫人(Hittites)和亚述之间的广泛贸易关系。亚述人的贸易殖民地处于赫人之间,在那儿亚述的货物与当地的商品交换(注十六)。更早一些,当亚喀得时期(Akkadian),撒珥根(Sargon译者注:指第一撒珥根)和他的孙子拿蓝辛(Narim一sin),在米所波大米南部曾率领远行军至地中海洋,而且至少曾断续地拥有一帝国,其版图从那儿一直延伸到波斯中都(注十七)。 神对亚伯拉罕的呼召,造成神与人类关系的改变,在此之前,神与全人类的关系是一般性的,没有所谓与众不同的拣选的国家。因此,当人类不顺服,神以洪水惩罚。但自从亚伯拉罕蒙召起,这种普世性的途径改变了,神的工作不再是一般性而是特定性。他单拣选一个人,将他分别出来,而给予个别的指示,其用意在于使亚伯拉罕为祖先,建立一个新的蒙拣选的国家。大部分的人曾拒绝神的路,而一度丧失了他们的机会。现下神要造一个特别的民族,藉他们的效力,完成他的救赎计画,藉他们写成圣经──神的话,也藉他们使神的生命之道──耶稣基督适时降生。就这样,神实现了他所赐给的救赎,虽然世界大半是邪恶的,然而当救恩完成而预备好之后,对全世界都有效,并且神要再度在所有人类当中做工。 在圣经和圣经外的资料,都记载亚伯拉罕的年代。学人中,特别在保守派和自由派之间,对这些资料的估价,颇有差异。自由派学人的结论也各不相同,其年代自十五世纪后半期(注十八)至廿世纪之间(注十九);保守派学人较赞成早期的年代,许多学人认为亚伯拉罕的诞生是在廿二世纪的中期(注二十)。这件事依三个原素而决定:以色列人出埃及的年代,以色列人在埃及的时间,以及在亚伯拉罕诞生起至雅各和他的家庭下到埃及之间的长短。 一、圣经的证据 对于这三个原素圣经说了很多,而对于第三个原素,保守派的学人都觉得圣经的答案是没有问题的。当以撒出生的时候,亚伯拉罕一○○岁(创廿一5)。当雅各出生的时候以撒六○岁(创廿五26)。雅各是一三○岁时下到埃及(创四七9),所以总共二九○年。 1.出埃及的年代:第一原素,出埃及的年代,保守派也有几乎肯定的答案(注廿一),那就是认为出埃及发生在第十五世纪中期稍后。一般认为是主前一四四六年左右,这与所谓「晚期」年代──十三世纪(注廿二)比较起来,可说是「早期」的年代了。决定这年代,是根据广泛的圣经及圣经外的有关资料,将在后面有一章中加以评估(注廿三)。现下只从圣经中列举四点有利于「早期」年代的资料:第一、在列王纪上第六章1节提到所罗门王开始建殿(约主前九六六年)之前四八○年,以色列人出埃及;第二、在士师记第十一章26节耶弗他(Jephthah)说到在他的时代,以色列人已拥有那块地三百年之久;第三、分析士师时代时间的长短,看出可能比「晚期」年代所估计的还要长;第四、从埃及历史事件发生的顺序,看出十五世纪更符合圣经中出埃及的记载,而非十三世纪。 2.居留在埃及时期的长短:关于第二原素,是居留在埃及的长短,在保守派的学人之间,有更多不同的意见,然而在此也有相当肯定的结论,那就是居留的期间有四三﹡年。另一种观点认为是二一五年。在后面有一章(注廿四)将会讨论一些有关的事情,在此仅列出主张较长时间的主要论点:第一、出埃及记第十二章40节 ,希伯来原文叙述这个时期有四三○年;第二、在创世记第十五章13节 ,神预言亚伯拉罕的后裔,要在异乡被苦待「四百年」(约略的整数);第三、司提反(Stephen)在使徒行传第七章6节也有相似的话,再提到四百年的数字;第四、雅各的家族,加倍到超过二百万人的国家,其所需要时间,不太可能少于四三○年很多。 在这三项决定性的原素里看出,亚伯拉罕的年代,是很容易估计的。主前九六六年是所罗门开始建圣殿的年代;加上四八○年是根据列王记上第六章1节所讲出埃及到建殿的期间;加上四三○年,是以色列人定居埃及的期间;再加上二九○年,是雅各下到埃及至亚伯拉罕诞生的期间。结果其年代是主前二一六六年(注廿五)。 二、圣经外的证据 圣经外的资料也提供丰富的证据,值得注意的有三方面: 1.迦南地的情况:假如亚伯拉罕出生于主前二一六六年,则他到达迦南的年代是主前二○九一年,因为那时他是七五岁(创十二4)。当时,反映在创世记故事中的迦南地环境,是否与考古学对那年代的研究所显示的一致?答案是肯定的(注廿六)。 因为研究结果就是那时迦南人口的稀疏。我们已注意到亚伯拉罕的故事显示出这种情形,特别是亚伯拉罕能自由地在示剑和别是巴之间迁徙,几乎是随意搭蓬、放牧牲畜。考古学的证明相仿(注廿廿),特别是内陆区域,就是亚伯拉罕移居的地方。这种人口稀疏的情况维持不久,因为在十九世纪约但西边的许多城市再度住满了人(注廿八)。这件事也是有意义的,因为以撒和雅各(注廿九)在这地方,也享受相当程度的迁徙之便,意思就是说,亚伯拉罕在这些城市再建造之前,一定生活得很好。上面所说的年代──廿一世纪与此相符合。 更甚者,关于亚伯位罕时代,在所多玛(Sodom)和峨摩拉(Gomorrah)地区(注三十),存在的众多人口也与考古学一致。虽然亚伯拉罕自由迁徙,经过巴勒斯坦高地的人口稀疏区,罗得却在约旦河平原找到许多城市(创十三12;十四2~7;十九29)。但是葛鲁克(Nelson Glueck)(注三一)的研究显出这些城市在廿世纪或十九世纪时被毁。他指出这些城市,以及其它外约旦和南地的一般人口中心,在「亚摩利人」(Amorite)的破坏临到巴勒斯坦本土时,仍住满人,但它们却因某种原因,而在稍晚,即全被废弃。 这个意思就是说,在高地区域全被毁之后,及约旦平原的城市被毁之前,亚伯拉罕和罗得,一定在这个地方住过一段时间;换言之就是在主前二一○○年至一九○○年左右之间。根据我们的年代表,亚伯拉罕自主前二○九一至一九九一年左右住在迦南。 2.埃及的情况:关于十九世纪早期(约主前一八七六年)(注三二)的埃及历史是否合于圣经故事有关雅各下埃及所反映的情况,其答案也是肯定的,值得注意的有两件事: 一件事是关于迦南和埃及之间旅行的自由。雅各的儿子们曾毫无困难两度越过埃及边界,去买谷物,后来雅各亦亲自率全家下埃及(创四二~四六)。在此之前,亚伯拉罕也会在饥荒时旅行到埃及。(创十二10~20)。这些事说明当时在两国之间的移居是普通的一件事。考古学的证据也有类似的印证。在主前一九○○年左右的一个埃及坟墓图画,特别有意义。画上是一群闪族(Semitic)的半游牧民族进入埃及,可能正如雅各和亚伯拉罕时的样子。他们有卅七人,穿彩色的长袍,和埃及人的纯白衣着成对比(注三三)。坟墓上画这样的图画,表示埃及很熟悉这种迁徙(注三四)。 另一件事是与圣经所说「不认识约瑟」(Joseph)(出一8)的法老是否存在有关,他在约瑟之后兴起的,并且奴役以色列人。不论这人是谁,创世记的故事是说,他开始一个新的王朝,与以前善待以色列人的王朝不同。大约在这时期的埃及历史,是否有一个这样的王?答案是确实如此。实际上有两位。其一是外国闪族许克所斯的第一位统治者(注三五〕,这些外来的人约在主前一七﹡O年之前(约一七三○年),推翻当地的王朝,因此建立新的一条系统,他们很可能对这些信增的以色列人,采取新的态度。另一位是第十八王朝的第一个国王,亚模西士(Ahmose),他能够也必须将外国的许克所斯驱逐出境,再建立本国的系统。他对以色列人的态度,也可能与前大相径庭,因他们在种族上与刚被逐出可恨的许克所斯有关系(注三六)。 3.法老的身分:第三个证据是关于这位「不认识约瑟」的法老到底是谁。我们已提到两位统治者,都符合一般条件,但是可否在两者中选择其一?假如可能的话,我们有理由做选择,因为假如这两者中比较早的许克所斯更可能,那么就能提供更进一步的证据,有利于雅各进入埃及,是在主前十九世纪早期的说法。在此之前要先决定,这位统治者兴起以前,从雅各下埃及到约瑟过世(注三七),以及雅各后裔在这地方倍增到一个地步,以致新王觉得要奴役他们(出一8~11),其间需要多长时间。从雅各进入埃及到许克所斯登基之间,若有一个半世纪,对这些情节的发展而言,刚好不长也不短。另一方面来说,假如两者中第二个统洽者,就是赶逐许克所斯出埃及的亚模西士 3.是那个法老,那么雅各进入埃及,可能要更晚一点了,甚至可能就是在许克所斯期间(注三八)。有四个事实,显示有利于比较早这个统治者的说法(注三九)。 第一、被奴役的以色列人曾为这个不友善的法老兴建了埃及城市比东(Pithom)和兰塞(Raamses)(出一11)。兴建的时期一定是在亚模西士活着的十八王朝以前或以后,因为考古学的证据指出这些城市不是那个时期建立的。兰塞古城(即许克所斯的首都亚华里斯Avaris)的挖掘,看出「没有任何一件第十八王朝的东西」(注四十)赖恩尼(G,E,Wright)用这个事实,来证明出埃及是晚期年代,他相信这个城市是第十九王朝兰塞二世(Rameses 1,一三○四~一二三八)所建立的。但这个事实也可用来证明有利于第十八王朝以前许克所斯兴建的说法。那时兰塞这个城市,甚至是国家的首都,所以许克所斯朝代诸王,特别是第一个王,当然有兴趣将该市建立并扩大。没有找到任何第十八王朝的东西这件事实完全驳倒亚模西士或其继承者,于其王朝时建立这城市的说法。其实莱特注意到这个城市是亚模西士所毁坏的(注四一),而且,在十四世纪结束之前,一直再没有人居住。 第二、出埃及记这卷书有关「不认识约瑟」这个法老的描述,若以许克所斯的统洽者,而非第十八王朝的统治者来看,更容易了解。 「看哪,这以色列民比我们还多,又比我们强盛。来罢,我们不如用巧计待他们,恐怕他们多起来,日后若遇什么争战的事,就联合我们的仇敌,攻击我们,离开这地去了。」(出一9~10)。 注意有一件事,这位国王说到以色列是「比我们还多,又比我们强盛。」,这句话是以色列未到出埃及时,增加至最后的人口数目二百万人之前说的,所以假如是亚模西士说的,他与埃及人口比较而如此说,那就太夸大其辞了。然而,假使是第一个许克所斯的统治者说的,就不算夸张,因为他只和许克所斯人口比较,他们在埃及从来就不是很多。许克所斯治理埃及,是藉占有要塞,而非靠人口的力量。另一件事是这位统治者唯怒以色列人,可能与敌人联合攻击他的百姓,再者,假如这句话是许克所斯说的,我们就更能下解,因为他们的仇敌(就是埃及人),一直在附近,埃及的统治阶级仍然拥有对这地方南部的影响力。但假若说话老是亚模西士,就很难了解,因为他刚刚才赶走仇敌──许克所斯出离埃及,一直到巴勒斯坦(注四二),敌人刚完全被击败,而被赶到远方。 第三、神向亚伯拉罕所说的话,比较符合以色列受奴役是在稍早的许克所斯时期,而不是稍晚的第十八王朝。神的话是说:「你要的确知道,你的后裔必寄居别人的地,又服侍那地的人,那地的人要苦待他们四百年。」(创十五13、比较徒七6)。在雅各的后裔居住埃及的开始几年,仍未受苦待,艰难是从「不认识约瑟」的法老登基才开始。但假若这法老是亚模西士,那么受奴役的期间,只维持约一又三分之一世纪(注四三),这段时间远比四个世纪还短很多,而与上述的话不合。然而,假使这法老就是第一仗许克所斯王那么这段奴役期间就持续了约三个世纪,这比较合理。 第四、我们很难了解为何第十八王朝,在驱逐亚细亚人(Asiatic)许克所斯出埃及时,不也同时赶出亚细亚人以色列民族。相信十八王朝开始奴役以色列的人,一般都认为因这两个团契是相关的种族,所以在许克所斯被赶出之后,以色列人也被奴役。一个被逐,另一个成为奴隶。但若说两个都被驱逐,不是更可能吗?为什么亚模西士宁愿冒着新的背叛之危险,而留下以色列这么大的民族?(他们很可能比被赶出的人更多)。更进一步而言,假若这两个民族彼此友善,可能会有通婚,以致很难分辨两个亚细亚民族的相异,就不会有不同的待遇。然而,假使统治者真是许克所斯人,那么这两个民族是敌对的,他们中间有很明显的差异,我们就能了解会有不同的待遇了。 赞成奴役以色列是十八王朝的亚模西士的学人,他们的论点是主张这种行动出于外国人,如埃及人,比出于相关民族,如许克所斯人,更容易了解。但我们也可解释说,不管许克所斯人与他们是否有关,在当时的情况之下,仍会奴役以色列人的。我们已注意到,许克所斯人本身并不很多,因此,他们很可能认为有密切的关系,而又相异的以色列人,人口迅速增加,住于他们所选的歌珊(Goshen)(注四四)农耕地,对他们的统治权有威胁,同时,若加以奴役(注四五),也是有价值的劳工来源。 神向亚伯拉罕最初的呼召是:「你要离开本地、本族、父家」:(注四六)有一个问题,就是到底神呼召这个人,从那地方出来。神给这个呼召,是在迦勒底的吾珥(注四七),一般道统仍认为那是著名的下米所波大米谷地的吾珥(注四八)。近几年有人提出可能是上米所波大米的吾珥,但支持的证据不够(注四九)。很可能亚伯拉罕,来自道统所接受的地点,所以我们寻求有关的环境资料,便是第廿二世纪结束时,吾珥以及下米所波大米的一般情况。当时亚伯拉罕已长大成人,而仍住在这个家乡。 一、吾珥的第三王朝 探讨这个问题时,我们很幸运,恰好圣经外的资料有一个出名的时代与此有关,这就是所谓吾珥的第三王朝的政洽时期(注五十),前后一○八年,当时吾珥城是所有下米所波大米的首都。 这个时代所涵盖的时间,就是我们所感兴趣的时候,它包括了第廿二世纪的末期,或是紧接其后的一段时期。准确的时间,决定于众所议论的汉摩拉比(Hammurabi)的年代;它是根据汉摩拉比的年代推算的。关于汉摩拉比统治的开始,学人提出三个年代,「晚」年代是主前一七二八年,「中」年代是主前一七九二年,「早」年代是主前一八四八年(注五一)。我们必须在这三个年代中,加上约三四○年,才是吾珥第三王朝的开始,就是说,若以晚年代的时期为准,第三王朝是在主前二○七○至一九六二年开始,中年代,则为主前二一三○至二○二二年左右,晚年代,则为主前二一九○至二○八二年左右(注五二)。若亚伯拉罕生于主前二一六六年左右,而移居于主前二一○○年(注五三),则按晚年代而言,他离开吾珥,约于这时期开始之前卅年,按中年代或早年代而言,他活在那时期,也在那时期之中离开。我们很难决定采取那个立场最好,但幸好按着我们的目的,不需作决定。因为,即使这个时期,是在亚伯拉罕离开后几年才开始,在这段时间,情况都没有很大的改变。 珥第三王朝的情况如何呢?这是苏美(Sumerian)衣冠文物的古典时期,这时代是苏美文化发展至最高潮时。苏美文化在先前早期王朝时代(Early Dynasty Period)(注五四)一直朝这最尖峰进展,但在达到尖峰前两世纪,由于亚甲德(Agade,or Akkad)城势力及其闪族文化的兴起而晦暗。这种晦暗起于亚甲德能干的统治者撒珥根。那时伊芳勒赫(Erech或Uruk)王鲁加沙基西(Lugal-zaggisi),享受统一下米所波大米的成果,但却被撒珥根击败。撒珥根是闪族人,说亚喀得语(Akkadian)与苏美语不同。虽然在先前的早期王期时代,下米所波大米国王的名册中,已出现有几位闪族的人名,表示闪族文化有些影响存在,但是在撒珥根兴起之前,大部份是受苏美衣冠文物所统治。撒珥根所造成的时代,持续了一世纪多,他所控制的地区,一度从波斯中都扩展到地中海,这是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的帝国(注五五),后来由于称为古梯(Guti)的野蛮民族侵入这个区域而结束亚喀得时期。他们显然是从撒哥洛山脉(Zagros Mountains)来的,他们入侵的结果造成黑暗时代,但这却为苏美文化在吾珥第三王朝时的复兴铺路。挣开古梯人控制的实际上是伊芳勒赫王乌杜赫加(Utu-hegal),吾珥王吾珥南模(Urnammu)接着打败他们,而开始我们所关心的这个时期。 二、统治者 吾珥的统治地不如亚甲德大,然而它的列五宣称要使撒珥根帝国永存,而自称为「苏美和亚喀得诸王」及「全世四方诸王」 (Kings of the Four Parts of the world)。他们很可能控制了远至北方的亚述之地,而且一定也控制所有下米所波大米。连续的五位统治者的名单如下:吾珥南模(Ur-nammu)统治十八年;舒尔基(Shulgi)统治四八年;亚马辛(Amar-sin)九年,舒辛(Shu-sin)九年、伊芳比辛(Ibbi-sin)二十五年,在伊芳比辛统治时势力减弱,最后这城市终于被从山上下到东边的以拦人(Elemites)所掠夺。 第一任统治者吾珥南模可能以其良好的法律条文闻名,这些法典是最古老的,比更著名、更完美的汉摩拉比法典还早。附在法典的一篇短文,描述吾珥南模是由拿拿神(Nanna)派定统治这地。文件上说他除掉度量衡上的作假之外,还说他表现关怀孤儿和寡妇,不让富人剥削他们。这些法律当中有许多是不成文法,而成文的法规,则表现出和汉摩拉比法典(注五六)相似的特点。这表明人们了解社会基本问题,并且关怀公义。他们将这些法规记录成我们所发现的这种形式,为了要励行法律。显然地,亚伯拉罕是生活在管理得很好的社会。 三、宗教 残留美好的宗教建筑,证明亚伯拉罕时代的社会,宗教色彩浓浓。保存最好的例子,是这个时期古老的金字塔型神庙(ziggurat),吾珥南模的名字和头街印在砖上,看出他在建筑上也负责督导。这座庙似乎是建在一个较小的庙顶上,当然这底下的庙是更早建的,它的上都是拿波尼度(Nabonidus)的工作,其年代是较晚的新巴比伦时期(Neo-Babylonian era)。这座神庙整个的建筑是长二○○尺,宽一五○尺,高七○尺。现下我们知道它的形式是当时流行的正方形加金字塔型。顶端的宗教殿堂,在挖掘之时已不存在了,但仍残留一些上蓝釉的砖块,显然是盖在上面的,乌雷(C,L Woolley)是挖掘这庞大建筑的主要负责人,他相信曾在不同层次的土地上种植过树丛和灌木(注五七),那是技艺的杰作,也证明当时技术的高超。 在这座神庙的周遭,有其它神圣的建筑,一个是月女神即拿拿神之妻宁格儿(Ningal)的辉煌庙宇。别的建筑物是祭司的住屋,和储存礼仪用品的仓库。围绕着神庙地区前展开有二二五尺铺砖的露天广场。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在这个复杂的地区,来往如梭的政府官员和善男信女。 四、生活环境 关于一般生活环境,多半是从一个古地亚(Gudea)──拉革施城的安细(ensi at Lagash)(译者注:安细是当地城邦的统治者,兼管政治、宗教)所留下的手工艺术品,以及吾珥主要统治者所留下的制品来了解。古地亚显然拥有比一般藩王更大的权力,据说有二一六、○○○臣民。他留下许多诗歌和祷告文件,从这些可看出苏美语言所发展到的最尖峰(注五八〕。其中有一篇文章描述宁格苏神(Ningirsu)下令古地亚指示重修拉革施的神庙──埃尼奴(Eninnu)。据说古地亚立印进行这项工作,远从叙利亚北部的亚玛奴山脉(Amanus Mountains)运来木材。所罗门后来为建造耶路撒冷圣殿(王上五6)(注五九),也从这一带运来香柏木。古地亚也留下许多四面都雕琢的雕像,常常是他自己的像,可看出当时技艺家的才华,和杰出的艺术才能。 生活情况一般说来是繁荣的,在这一带出土约十万份商业文件,大部份与这时期有关,可以帮助我们了解当时情形(注六十)。内容是关于买卖谷类、水果、牲口、奴隶和其它商品,并且记载商品的价格以及一般交易的方法。虽有通货膨胀,但经济情况看来相当稳定。这些文件也反映出,即使民众生活当中宗教占很大的部分,主要的权力仍握在政治领袖手中,而非宗教领袖。还有一个证据说明当时的繁荣及文化进步,就是有不少的圆柱形图章,全部雕刻得很好,还有许多制作精美的金属饰物,表现出古代的冶金学在此时已是登峰造极。 所有这些组成了当亚伯拉罕蒙神呼召时的世界情况,那是一个正在进步的世界,文化水准很高,艺术家精于技艺,建筑师技术高明,商业朝气蓬勃,生活状况良好。宗教极其重要,是以敬拜月神拿拿为中心。写作相当普遍,当时显然有学校教导写作、艺术及其它科目(注六一)。我们可以相信亚伯拉罕是一个能干的人,他会把握受教育的机会。他可能学过写作,所以会记录一些早期故事,以后被摩西编入圣经。当他需要离开本地,而去一个水准更低的地方时,他已经了解到精美文化的优点,而他在离开前也已受到这些好处。 五、亚伯拉罕蒙召出发 我们要了解,这种文化上的益处,使亚伯拉罕更难离开。创世记里描写他的画像,并不是一个爱冒险、很容易迁徙的人。他是一个沉静、深思熟虑、有判断力和远虑、凡事三思而行的人,我们可以确定他更愿意留在他所熟悉的环境,继续享受与熟知故友相交的乐趣和舒适的生活条件。但他响应神的呼召,这种响应表明出他不平凡的信心。 我们可能会问神为什么要他离开?以色列若立国在下米所波大米,不是和迦南地一样吗?这问题的答案包括三方面的考虑。第一、亚伯拉罕需要离开老朋友和旧环境,以免妨碍他对神完全的顺服。第二、这次离去,是踏出信心稳定的步伐,这件事本身有助于他更进一步属灵的成长。假如他能服从上帝离开吾珥,他在以后就能因顺服做更困难的事。第三、在这个历史性的关键时代,神的工作中心,需要从下米所波大米转换到具有战略性的迦南地。亚伯拉罕的后裔要居住在这狭长,并且很快印成为为近东贸易要道的地颈地带。 在创世记第十一章31节记载:「他拉带着他的儿子亚伯兰(Abram)(注六二)......从迦勒底的吾珥」出发,意思好象是父亲他拉领头出发,而不是亚伯拉罕。然而,司提反(徒七2)说神向亚伯拉罕显现,而未提到他拉。很可能是做儿子的说服父亲同行,因此父亲依照族长的优先权,就成为这一个团契的首领。 我们也会问亚伯拉罕要离开吾珥时,是否知道他的到达站。在创世记第十一章31节 ,我们又读到这个团契离开「要往迦南地去」。但在希伯来书第十一章8节说亚伯拉罕离开吾珥,「不知往那里去」。很可能后面的这段经文是指往特定的地方,而前者提到大的地区。亚伯拉罕知道他该去迦南地,当时那地方对他来说,只是指靠近地中海西边(注六三)的一个地方,而不知在那广大地区中那个确定的位置。 亚伯拉罕的妻子撒莱(Sarai)与他拉和亚伯拉罕同行,另外有亚伯拉罕的兄弟哈兰(Haran)之子罗得。亚伯拉罕有两个兄弟哈兰和拿鹤,但哈兰似乎在离开之前就过世了(创十一28)。很明显,拿鹤后来向北迁移到哈兰城市(创廿四10、15),然而他确实没有参加过亚伯拉罕一行。 一、在哈兰停驻 然而,这四位旅人,在中途曾停止往前。在一直走了约七○○哩路,差不多是全程的三分之二到了哈兰城,他们被吸引留下来定居。哈兰位于毕利克河(Bilikh River),流进幼发拉底河的入口处北边约六○哩的河岸。哈兰的意思是「路」,它处于主要的驼商队路线上,联络东方(the East)、大马士格(Damascus)与埃及诸城。相继控制它的国家素来认为此地是战略要地,因此常出现下当时的书信与文件中。自从一九五一年的挖掘,指出早在主前三千年代就有人居住,和吾珥一样,这也是一个月神崇拜中心地。在父亲活着时,亚伯拉罕一直在那里(徒七4)。 二、停驻的理由 亚伯拉罕的到达站既是迦南,而哈兰位于亚伯拉罕沿幼发拉底河的行程路线之北六○哩,既然不在旅程上(注六四),为什么亚伯位罕停留在那里,而且还持续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普通的回答是他的父亲在哈兰找到吸引他的东西,以及和在吾珥一样的月神崇拜(注六五),因此就说服他的儿子,在此中断他们的旅程,亚伯拉罕也许因为长途跋涉,信心减弱了。这种解释的根据,是假设他拉敬拜拿拿神。支持这种说法的人,找到支持是在约书亚记第廿四章第2节的假设,那儿说以色列的「列祖」,特别提名他拉「事奉别神」,他们假设在这些神中会有拿拿神。 但是,对这种解释,我们有理由怀疑。亚伯拉罕本身奉献给雅巍(即耶和华Yahweh)(注六六),意思就是说,不论如何他接受过有关于真神的教导,因此,如果他的父亲是敬拜拿拿假神,我们就想不通,他的教导从何而来。同时若非由于他拉本身忠于亚伯拉罕所顺服的这一位神,他就不会心廿情愿偕同他的儿子离开文化进步的吾珥。 我们需要另外更合于圣经记载的解释,就是他拉在旅程中身体欠安,只能走到哈兰。亚伯拉罕知道哈兰至少在宗教上与吾珥有关系,对年老的父亲,更有亲切感,就走叉路经过六十哩,找到他父亲能重新得力,或可渡其风烛残年的地方。支持这种解释的事实,是他拉离开吾珥时,他已经很老(注六七),当他到哈兰没有多久,亚伯拉罕仍和他同在时,他就死了(注六八)。而且,这种解释也说明为何亚伯拉罕愿与他父亲在一起。值得怀疑的是假若他父亲只为了敬拜拿拿神的庙堂,亚伯拉罕是否会挪出一些时间,走这趟叉路。至于约书亚记第廿四章2节 ,很可能他拉早年除了敬拜耶和华之外,也虔敬拿拿和别的神,但是后来改变了。他可能未曾有过像亚伯拉罕一样独一的信仰,但是至少,他曾信仰到一个地步,引导他的儿子敬拜雅巍,而且,当雅巍呼召时,他愿意赞同亚伯拉罕离开吾珥的主张。 由于我们持着这种解释,因此认为亚伯拉罕与他父亲共渡病弱的岁月。他一定知道还未到达神所呼召他去的地方,却担负孝敬父亲的责任。他说服亲爱的人与他同行,当然认为离开原来的宗教体系,对他父亲有好处,他们可以一起敬拜雅巍,但如今他必须居留于此,好让父亲渡过晚年。亚伯拉罕可能很忧虑,但他还是适当地留下来。可能不自觉地渡过几个月或几年,直到他拉逝世,亚伯拉罕就整装听候神进一步的呼召,继续向他拣选的地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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