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开天窗

捌 天机乍现


一、未来学家眼中的二十一世纪

未来学家艾文,托夫勒(ALVIN TOFFLER)未来三部曲,于一九七零年发表第一部《未来的冲击》,立即轰动世界,被译为五十多种文学,销售七百万册。一九八零年代出版第二部《第三波》,一九九零年印行第三部《大未来》,都令洛阳纸贵,畅销全球。

未来学家奈斯华(NAISBITT JOHN)的《大趋势》,盍洛普(GEORGE GALLUPJR)普克德(WILLAM PROCTOR)合着的《预测二零零零年》也对未来作了详细的描述。这里不便抄书,只摘要提到几点,作为本书的印证。


1.面临文明结构的大转型

第一波浪潮是农业革命,开始于纪元前八千年(?),结束于纪元一六五零至一七五零年间。消除了部落游牧,兴起了城邦国家,封建世袭。

第二波浪潮是工业革命,由十七世纪至今,尚未结束,约三百年。结束了农业时代。兴起了资本主义和大众民族。

第三波浪潮是指资讯时代的来到,数十年就完成,美国于一九五五年开始,短短十年,白领阶级就超过了蓝领阶级。以后相继而起的是英、法、瑞、西德、前苏联、日本等。先进国家只生产高科技及重要工业成品,大部分工业将转移到开发中国家去。

所谓革命,是指农业打垮游牧;工业打垮农业;资讯打垮工业。

在文明转型期,社会要引起大变动。第一波战争,游牧业失业;第二波战争,使大量的农民失业。以美国为例,从十八世纪百分之九十的农民,到二十世纪农民只占人口比例的百分之二以下,生产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粮食。第三波战争,使大量的工人失业。

每次转型期,原有的社会结构将要崩裂,经过漫长的时间,新的社会形态才会建立,人们才会慢慢适应。宗教信仰,经济生活,城市,交通,环保,福利,以及政治形态等的每个层面。是最严重的危机时代。


2.面临权力来源的大转移

未来的世界,将是一个权力斗争的大战场。

权力的来源有三种:

(一) 暴力:即军事力量。但反作用大,一定会反弹,抵抗。缺乏弹性,只能惩罚,是低品质的权力。

(二) 金钱:金钱的力量有时比暴力还有效,所谓金钱能使鬼推磨,方法又是多种多样的,可正可邪的,富有弹性。是中等品质的权力。

(三) 知识:是最上乘的权力。七号情报员以古巴为背景,独裁者的将军对史恩康纳利说:“只要你告诉我最喜欢的武器,我就去给你弄来。”史恩康纳利却回答说:“大脑”!

共产党的理论是,物质至上主义。这是低层经济的思想方式。今天的事实则是:“产品的真正价值在于知识的含量。”

今日投资股票,不再根据公司资产,乃是看行销业务,组织的能力,及脑子里的创意。知识可被许多人利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成了无限资金。

暴力、财力、脑力是权力的三脚凳。苏联只有暴力,而在财力和脑力上落败。里根的星战计划,硬把苏联的经济给搞垮。一脚凳是站不住的,所以苏联倾倒。

“沙漠风暴”美军几乎没有什么伤亡和损失,在短短几天内就解决了伊拉克数十万大军。完全靠知识(高科技)的力量,大获全胜。其实真正被打垮的还是苏联(伊拉克的武器装备多是苏联制的)。

大脑的力量,硬把两个超强对峙的局面给打破,苏联垮台后,美国一霸独尊。但未来学家预估二十一世纪将是美国、日本、欧洲(或德国)三分天下的局面;或是再加上中国和印度,成为五边星的权力平衡状态。


3.面临知识、科技的大爆炸

超级公路SUPER HEIGHT WAY (不是汽车走的高速公路),将把任何资讯直接输送到每个家庭,只要一按电脑的键钮,就可调阅你所需要的一切资料。购物、转帐、订票…立可办妥。不需开车到市场购物,甚至连写信也嫌太慢,电传将淘汰秘书的工作。未来的效率,省时省力又省钱。

电脑业独霸市场。硬体更小、更轻、更廉、更精。软体的发展更是快速惊人。

电脑科技发展之快,由以下一段文字可以想见:

如果汽车工业能完成电脑工业在最近三十年内所完成的工作,那么一辆罗斯罗以汽车只值二元五角美元,而且一加仑汽油能行驶二百万英里。

每个家庭都用得起机器人,作人的仆役和伴侣。

日本制的机器人,担任太空站的维修工作。

过去十五年间,电脑产量增加了一万倍,而费用则下降了十万倍。

* 光导纤维取代铜丝,光纤细若发丝,生产同样长度的光纤,只需生产铜丝的千分之一能源。九十英里长的铜线,可以生产八万英里长的光纤。
* 在太空生产地球无法生产的药品及高科技产品。
* 建太空城。太空小子回返地球寻根。
* 建海上工厂,利用风力,暖流,潮汐,为能源。
* 在海底开矿,利用深海养殖鱼类,解决食物问题。
* 遗传工程广泛应用。
* 信用卡取代货币。“智能卡”SMART CARD 由法国发明,有小电子芯片,可防止欺诈,仪器扫过,银行就能自动转帐。欧洲、日本用户超过六千一百万张。“超级智能卡”或称“皮夹里的电子银行”已由东芝电子公司为VISA 设计完成,可随时查询银行余款、买卖股票、订购机票。
* 高分辨率电视机应市,这是一场五千亿美元的高科技大竞赛,日本已开发了二十多年,美国也为之疯狂,因为已经落后欧洲和日本。谁拔得头筹,谁赚大钱。
* 目前每秒钟传递一百五十万单位的信息网还嫌慢。不久将要加倍。
* 烟囱注定被淘汰。
* 太空卫星网能连结地球的每个角落。不必靠电缆和光纤。
* 生物技术革命。

发酵技术:日本已用以生产新的药品与化学品。
酵素:“活的催化剂”投产。

基因结合:比原子分裂更可怕的,更有力的发明。合成昂贵的自然产物;细胞蛋白质,胰岛素,自然止痛剂的人体内分泌素(脑啡)。

农业上二次“农业革命”,有高收获量,无病虫害,自行供肥,作物合成新物质取代石油和煤。


4. 面临思想的大变动、大混乱

* 瞬变的文化。电视节目不再是现在的形式,一般流行九十秒钟的新闻,三十秒钟的广告,半首歌曲,一条大字标题,一幅漫画,资讯多多益善,从不满足,要在短时间内吞食大量的信息。
人们越一致,越不需要为了了解对方的行为而去互相了解。但在资讯时代,个别的差异越来越大,越发的非群体化,因此就越需要信息。以预测别人将对我采取何种行动。如果不能预测便不能一起工作、一起生活,导致渴求更多的信息。造成永无止息的循环。

如此使得人精神紧张、头脑膨胀、神经衰弱。

* 新的偶像。在农业时代的早期,知识的传播靠诗歌和故事。在工业时代发明印刷术,知识的传播靠文字和图书馆。资讯时代则有记忆全部人类文明的能力。

工业时代将活的知识变成死的文字,成为静态的,不容易复活。

资讯时代则是把死的知识变成活的,静态的变成了动态的。释放新的文化能量。

这都是拜电脑之赐。甚至要求电脑“思考难以想象的和以前没有想到的事情”。要求电脑开发新理论、新思想、新观点、新艺术见解。

电脑几乎成了一切。是新世纪的偶像。

但是电脑无论有多大神通,毕竟不是人,它没有生命、没有感情、没有灵魂。更多的知识,再大的权力,也不能满足人心的虚空。

* 思想大变动。诺贝尔奖得主遗传学家佛兰西斯·雅各布(FRANCIOS UACOB)说:达尔文以后,许多生物学家逐渐发展了……机械进化论,被称为自然选择。在这个基础上,他们作了许多努力,试图以机械理论来理解全部进化运动--宇宙的、化学的、文化的、思想意识的、社会的--认为同样都是自然选择所支配。但是这样的理解失败了,因为每个领域变化的规律是不同的。

日本国立遗传研究所,木村本雄博士(DR MOTOOKIMURA)说:分子领域的进化研究结果,和“新达尔文主义”的期待完全相悖。

生物学家说:真核细胞(人类及其它大多数生命形式)是由原核细胞(其中包括细菌和海藻)的单细胞演变而来的。最近的研究打破了这个理论,导致了一个使人不安的观念:认为简单的生命形态,可能来自比较复杂的形态。

工业时代,每一发明,使人充满乐观,认为是必然达到尽善尽美的证明。但到了资讯时代,这种乐观主义受到严重的打击。五十年代被称为“垮掉的一代”。六十年代的嬉皮士则是悲观主义者。

技术不再是进步的动力,反而是毁灭人类自由、与生态环境、使人盲目牺牲的力量。

末日逼近。“直线发展”论再也没有人相信了。

进步再不能以技术、物质衡量,如果是道德、美学、政治、环境都堕落的社会,不论多富有、多么有高技术……进步再不是自动化的成就。也不以物质标准衡量了。


5. 面临意识形态的大冲突

在各种思想的、权力的、民族的、宗教的、政治的、经济的、军事的、不断冲突之外,社会主义与未来趋势的冲突最剧烈。

* 电脑及新的传播媒介,粉碎了苏联对其统治、或卵翼下的国度里的心灵控制。一如十五世纪中叶古登堡GUTTENBERG 发明了活版印刷,导致知识普及,松动了天主教在西欧掌握的知识及传播系统,结果引发了宗教革命一样。

* 一九五六年,赫鲁雪夫还在大作“埋葬西方”大梦。就在同年,美国的就业市场,白领阶级超过了监领工人。象征新时代--资讯时代的来临,将工业时代取而代之。

* 马克思主义及古典学者,把心智劳动视为“不具生产力”欠缺思考神经的机器。现在证明正好相反。

* 未来的趋势挑战社会主义三大基本信仰。

(一)国有制--被认为是“科学化社会主义”。但其受惠者是国家,而不是工人。国有企业,不当对待员工。空气污染,误导大众。散漫、腐化、贪婪、刺激黑市,吞噬法制基础。且为官僚系统,反动。
(二)计划经济--要仰赖知识。但社会主义欠缺知识,是致命伤。任何最单纯的工业,其知识远非规划人员所能收集及分析……尤其是蒙混虚报、物资缺乏、黑市成了必然的结果。
(三)得不到数据,却得到谎言。
(四)对硬体过分强调--重工轻农及忽视心智,种下恶果。
(五)工业资金是从压榨农民而来。导致农业崩溃。在武装暴力驱迫下,千百万农民饥饿或被迫害。产业偏差造成牺牲农民执行工业化策略。

认为观念、讯息、艺术、文化、法律、理论以及心智的其它无形产品,其实都是架构在社会经济“基础”之上的“上层构造”之一部分。他们虽然也承认“基础”与“上层构造”之间有某种回馈关系,然而本质上是“基础”来决定“上层构造”,而不是“上层构造”来决定“基础构造”。不遵照这套说法的人,就被冠上“理想主义分子”的罪名。(大未来P408)

实践证明刚好相反。

以上的冲突将从根本上摇动社会主义的根基。何去何从?如何调适?其艰难处境,较非社会主义国家严重多多。

* 宗教的冲突。在历史上最残酷的战争,最难妥协、最难征服的,也是宗教信仰。因此在未来的世纪,宗教将是更尖锐的对立。

最好斗善战的回教基要派已梦想把欧洲伊斯兰化。这意味着征服天主教和基督教。有人担心宗教圣战将再起。

未来学家预测下世纪回教徒将占世界人口的四分之一。

柯梅尼嗜血成狂,对《魔鬼诗篇》小说的作者鲁西迪冒渎神明,下达屠杀令。这事给世界的信息是:

“国家组织不再是世界舞台唯一角色,甚至也不是最重要的角色了。”伊朗这主权国有“权利”命令他国的人民看些什么,或不看什么,申明并以恐怖手段执行时,柯梅尼是想把管制国内事务的层次,突然拉高,使成为全球化的课题。在这个经济,传播已经全球化的时代,柯梅尼则想以思想控制全球化了。

过去天主教曾经烧死异教徒。今天的柯梅尼之流,则挑战任何国家的所有权利。

天主教又怎样?教宗所建议的“欧洲基督化”涵盖了大西洋到乌拉山的整个欧洲,人口达七亿之多。一九一八年的文件在欧洲各国巡回传诵,敦促巴伐利亚、匈牙利、奥地利、克劳提亚、波西米亚、斯洛伐基亚、波兰、共组天主教超级大国。今天的东欧文化,皆教宗所带动。呼吁欧洲基督化,并反复批评西欧的民主制度,似乎听到遥远的过去喊话。也看到天主教在以教干政方面的企图心。

犹太教、印度教、佛教无不跃跃欲试。

基督教的宣教运动更是热火朝天,欲展宏图。似乎隐约看到圣经所预言的末日景象。

二十一世纪是个意识形态大混战的时代。好戏正在开锣,等着瞧吧。


6. 从精神分裂到异端烽起

华府总统精神健康委员会称:“美国公民四分之一情绪严重打击。”

心理学家说:“几乎没有一个家庭免受精神病患,心理危机在混乱、分裂、对未来捉摸不定的社会中,到处蔓延。”

西方社会对精神错乱加以浪漫化,颂扬轨外的爱情。

数以百万的人在疯狂追寻自己的个性,重新塑造性格。某种神奇的疗法使人立即获得亲密的关系,和心碎神迷的状态。人类潜力运动发展到八千种不同疗法。包括心理分析、东方宗教、性试验游戏和复古主义。又有心灵动力学,超觉静坐大行其道。

人感到寂寞孤独。这是因为人缺少了三种基本的需要:(一)集体生活,(二)生活秩序,(三)生活意义。缺少了一种便没有健康的心理环境,和谐完全的感情生活。

(一) 集体生活可以消除孤独寂寞。但现在可依靠的结构已经解体。孤独瘟疫发生的原因,在于新时代强调每个人的个性,强调个别的差异,鼓励发挥个人的最大潜力,使人际接触更加困难。越有个性的人,越难找到相同的兴趣、准则、爱好的伴侣和朋友。人也变得更挑剔。

(二)生活秩序,在工业时代已被摧毁无遗。但人需要秩序,否则岂不变成行尸走肉?因此导致精神崩溃。

(三)工作,在心理上的需要至关重要,远超过工资。对时间和精力的要求,提供秩序因素。其余的生活要素则环绕工作组织起来。譬如育婴、照料病人、教会教规、法律等,皆规定了一个简单的生活秩序。很多人丧失了生活秩序以后,以海洛因、酒精来填补。心理学家罗格梅(ROLLOMAY)说:“吸食海洛因成瘾,给了年轻人一种生活方式。在长期的经受浪荡空虚的生活痛苦之后,他的生活秩序,现在是由逃避警察,如何弄钱,哪里去满足毒瘾等所组成。这给了他新的精力来源,以替代以前没有生活秩序的精神世界。

(四)丧失生活意义:生活意义是“有价值的意识”,来自社会的健康关系--家庭、公司、教会、政治运动等,能把自己放在宇宙性的位置。

(五)异端烽起的秘密

在全美约有一千种异端宗教团体,吸引了大约三百万信徒。最大是“统一教”,“神圣之光使团”,“道路会”等。

为什么人们愿意向这些迷信团体献身?很简单,他们懂得人们对集体生活、对生活秩序和生活意义的需要。他们所兜售的,正是人们必不可少的。

他们首先提供友谊给孤独的人。突然的关注力量极大,信徒身受之余,力图报答,愿意为所信的放弃家庭和旧的朋友、献出毕生的收入、戒毒、女人甚至献身。

他们也提供生活秩序,实行严格的管束,甚至鞭打、强迫劳动、放逐、监禁、处死(如日本奥姆真理教,教主麻原下令处死叛教者。)以推行纪律。

精神医师 H.A.S苏赫德奥访问人民教堂教主琼斯和信徒集体自杀的幸存者,及阅读该教成员的作品后总结:

我们的社会是如此的自由和随意,人们有如此之多的选择余地,但他们不能作出有效的抉择。他们需要人发号施令,而他们则甘心情愿的惟命是从。

至于生活意识,迷信团体都宣称自己掌握了“唯一真理”,日以继夜的灌输,直到使用他们的隐语,专有词汇,来解释自己的生存。为解体的文化,提供一个综合体,重组生活,以减轻精神紧张。

无怪乎很多人趋之若鹜。对面临精神崩溃的人们来说,似乎也是一种解脱的办法。但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7.教会大复兴

圣经记载世界末日的预言,其征兆和现在的世局有极为吻合的地方,如:

门徒暗暗地说:“请告诉我们,什么时候有这些事。你降临和世界的末了,有什么预兆呢?”耶稣回答说:“你们要谨慎,免得有人要迷惑你们。因为将来有好些人冒我的名来,说:‘我是基督’,并且要迷惑许多人。”(马太福音第二十四章三至五节)。

在前文提到有上千种异端邪说,有好多种异端的教主都说他就是基督。像统一教的文鲜明、人民教堂的琼斯,大卫教派的大卫,甚至日本的奥姆真理教教主麻原都说他就是基督。正是末日将临的兆头。

在末日圣经也预言了必有教会的大复兴:
这天国的福音,要传遍天下,对万民作见证,然后末期才来到(马太福音第二十四章十四节)。

福音要传遍天下,当然是教会的大复兴了。

由于时代的剧变、人心的彷徨、精神的分裂、心灵的空虚、人际的疏离、世局的混乱……人的心灵需要真正的宗教信仰。基督教正可以满足人心的这种需要。



二、历史哲学家看世界走势

未来学家和一般学者都有一个相同点,他们看世界大势都是着眼在比较外在的层面,尤其是政治、经济、和科技(知识)的层面。偏重在物质生活。涉及的范围虽广,但在较深层的哲理思想方面,涉入不多。

似乎有必要引述一些历史哲学家的观点,才不致有所缺漏。但也只限于和本文主题有关的部分。


1.文明的价值

历史哲学家看一个文明(或曰文化)的价值,不在乎它创造了多少财富和技术,也不在乎占有了多少土地,和征服了多少民族。而是要看它创造了多少永恒不变的,放之四海而皆准,行之百世而不悖的绝对价值系统。像真、善、美便是历久不变的绝对价值。

正如我们评价一个人物是否伟大,并不是看他的外表,像苏格拉底,我们都认为他伟大,并不是因为他有钱,他实在并不富有。也不是因为他力气大,会打仗,立了战功,他实在不是一个战士。他之伟大,是在于他教导人追求真理。只有真理才能使人活得心安理得,活得踏实,活得幸福,活得尊严。

哪像现在的人拼命追求金钱,追求权力。未来学家的那些畅销书,却正好是谈的权力斗争。暴力、财力、脑力。今天好多世界强权,却正好在追求这些东西。为之疯狂,为之痴迷。

*达尼莱夫斯基

俄国历史哲学家达尼莱夫斯基(NIKOLAIDANILERSKY)认为每一个历史文化类型,仅能创造一种或少数伟大的创造价值。并且极为有限的。

希腊文明主要实现—-美。
欧洲文明--科学。
闪族文明--宗教。
罗马文明--法律,帝国政治。
中国文明--伦常实用。
印度文明--想象,幻觉与神秘。

每一价值发挥尽致时,文明就完成了它的工作,接着便会走向衰颓。

*斯宾袼勒

德国历史哲学家斯宾袼勒(OSWALDAPENGLER)在风行世界的巨著《西方的没落》中说:

埃及文化的基本表征是--丧失时间性金字塔中导向死者圹室的直道。
阿拉伯或祭司型文化--窟窿所表现的严穴的,永恒的空间。
中国文化--道。
俄罗斯文化--无垠的平原,统一的,忘我的,卑顺的,无目的的意志的。
古典的阿波罗文化--感官所接触的个体。
西方文化--无限的虚空。

基本表征乃是由一位伟大的灵魂对于他自己命运的自觉而产生。一旦命运完成,文化也就衰亡。

* 梭罗金

俄国放逐的社会学家梭罗金(PITRIM A SOROKIN)认为大文化体系如语言、宗教、哲学、伦理、科学都是永存不灭的。最高文化体系尤其是长存不朽。

梭罗金认为科学、宗教、哲学的真,艺术的美,与道德的善,乃是同一个最高的“共相”或“无限”的三个主要的价值方面。就经验来说,这三位一体的任一方面,都可以转化为其它的两方面。真正的“真”,必美而善;真正的“美”,必真而善;而真正的“善”,必美而真。

这真善美所自出的“共相”“无限”或“本体”是何所指呢?笔者以为,它理应不仅只是一个抽象的观念。而非得是一位具有位格的创造“创造性”的“创造者”,即“上帝”。若上帝不存在,这真善美的价值系统便建立不起来。

* 施怀哲

哲学家与社会思想家,神学家,音乐家,终身在非洲医疗传道,诺贝尔和平奖金得主施怀哲(ALBERTSCHWEITZER)的《文明的哲学》最足以代表他的历史哲学思想。

施怀哲认为文明具有两种性质:一是理性对于自然的节制,一是理性对于人性的节制。从它产生有益于人类,个人,乃至每一生物个体的意志而言,也就是道德的节制。“乐生”与“好生”的道德,乃是文明的第一要素。文明的全部意义,也就是创造活动中,导致个人与社会道德完满,进步的总和。反过来说,如果没有道德基础,纵然其它方面的创造力大有发挥,而文明仍将崩溃。

这无异是警世巨钟,敲醒沉迷在道德败坏中的芸芸众生。也警告那些不择手段以争夺权力的国家。

* 柏提耶夫

俄国放逐的另一位历史哲学家柏提耶夫(NIKOLAIBERDYAEV)《历史的意义》其要义为:

在文化的创造阶段,所实现的是价值本身;为真而创造真,为美而创造美,为善而创造善。对现实生活,生活意义,组织生活或享受的欲望,都不在意。一切崇高、伟大、美好的创造,都从这里产生。但是一旦价值实现,文化就自行改变了方向,而进入文明阶段(各家对文化与文明的定义不同)。文明的用义,指的是务求功利、实效、物质享受、权力追求等。而文化创造则是必须无所徇私,克己自律。并且“于现实生活中常表现为失败,而不是成功。”因此,生活的贪欲终将破坏文化创造的精神。

* 汤恩比

英国历史哲学家汤恩比(ARNOLDJTOYNBEE)在《文明的考验》中认为文明的兴衰乃是为证明上帝的创造,众多的文明以它兴衰的周期与节拍,展开宗教的步步上升的运动。使世人日益认知上帝,崇爱上帝。则文化的价值端在是否能够实现上帝的旨意,荣耀上帝。

上帝是历史的主宰,决定历史文化的发展。合于他的创造精神的文明,必得昌盛。反之,其文明必将解体。


2.兴衰的关键

* 斯宾格勒

斯宾格勒认为文化有如一个生物个体,依照“基本表征”而有自己的形象与性质。所以,每一种文化互不相同。表现在科学与哲学,及心智倾向、艺术、生活方式各方面。而且不能互相传导。也不能改变。

文化如同生物个体,都一齐向同一方向变化。当文化形态与基本表征分离的时候,文化便将要解体。它的生命历程为:

萌芽--先文化期。
少年--文化前期。
成年--文化后期。
老年--文明期。

所有已知的高级文化,经过阶段的年代大致相同:先文化期五百年,文化前期五百年,文化后期三百年。文明期则长短不同,有的文化可以呈僵化状态,存在无穷年数。文化的生灭,乃有一不可知的宇宙力量所决定。赐给文化以生命力,并决定它的生命历程。一旦使命完成,文化就要衰亡。文化的内涵全部体现为外向的实在,文化便进入僵化状态,血液凝固,生命枯竭,转化为文明。文明是最后阶段,是外向的,虚美的状态。

* 休巴特

休巴特(WALTER SCHUBART)是德国哲学家,在《欧洲与东方精神》一书中认为当人类为一种新类型所感妊的时候,一个伟大的创造过程就应运而生了。新类型是最高价值。全部过去的历史都在为这一目的作准备。当它展开自己,实现了潜藏的价值,一旦创造的使命完成,于是这一类型又趋于衰落。由另一个新类型起而代之。这种新旧的交替,似乎受某种法制的支配。创造力也随着进入历史。休巴特认为这种法则与创造力的作用,不能用理性解释,但能凭直觉感知。

文化类型会渗透全部文化与每一个人。

休巴特认为有四种文化与人格类型相继交替:(一)调和型,(二)强梁型,(三)出世型,(四)救世型。调和型与外在世界和合一致,如荷马时代的希腊,孔子时代的中国,哥德式艺术时代的欧洲。强梁型欲统治世界,如全盛时代的罗马帝国,近四百年来的西方。出世型愿自现实世界引离,如印度教与佛教的印度。救世型则求神化世界,在世间实现它自觉的神圣使命,建立最高的神圣秩序。伟大的宗教(基督教)初升的时候便是这样的。

各种类型都有存在的理由。然而当文化类型交替的时候,谁将成为新类型的领袖或媒介?休巴特认为各民族皆有不同的特性,这特性是由地理环境所造成的。当文化交替时,民族性与新兴类型最为相合的民族,就将成为新文化时代的领袖。而使文化创造达到极致。所以当文化类型交替的时候,文化中心的地理位置也将要随着转移。

* 汤恩比

汤恩比的巨著《历史的研究》,引证了二十六种文明来辩证他的哲学观点。对文明的种类区分为:母体文明--直接来自原始的社会。传承文明--来自于更早的文明社会。夭殇文明--诞生之初因流产而夭折。滞固文明--诞生后因僵化而停止生长。这二十六种文明社会,大半已经死亡,现存的仅基督教,东正教及其支系俄罗斯、伊斯兰、印度、中国及其各支系日本与朝鲜,及其它三个滞固文明。除基督教文明外,其余都正在解体当中。就连基督教文明,今天也呈现衰退的征兆。

文明的缔造,与种族的优秀,地理的优越没有关系。而是由两种情况的结合:一、“创造领袖”的诞生,另一就是不过于严酷,也非过于顺利的环境。环境的连续挑战,与创造领袖领导下对挑战的连续反应的成功,终使社会超出原始的阶段,而进至文明的阶段。文明真正的长进,不在获得最大的胜利,而是在应付续发的挑战与反应中取胜。所有滞固文明都曾经对某种挑战取胜,结果仍是文明的停滞。续发挑战中连连取胜。产生一种生生不息的动力、由一种成功进向又一种新的斗争。

真正的长进,也不在于继续扩张对外在环境的控制,而在于转向内在挑战的克服。外在控制如军事扩张和技术进步。对于挑战的胜利反应,内部必然引起一些变化,这些变化若被强制固定,社会即成滞固。若成为不能克服的挑战,社会就会解体。所以,要使文明保持不断长进,必须把反应的行动自外向转为内向,自物质转为精神。前者为“自决”,后者为“灵化”。

创造领袖先启悟自身,然后启迪社会的“内在人民”与“外在人民”(境外蛮族),内外皈依。生生不息,社会进步到自决的境地,文明成为自身的环境,自身的挑战者。

文明的停滞与解体,是因为对挑战反应的失败,和社会自觉力的丧失。基本方式为:(一)创造领袖丧失创造力。(二)人民离开这些丧失创造力的领袖。(三)社会丧失协调与统一。于是解体。

创造领袖陶醉于既得的胜利,停止前进,把相对的价值绝对化,偶像化。丧失领袖魅力。群众离心。为了继续控制内、外人民,只好求救于暴力,领导转为强制,创造领袖堕落为“统治寡头”。内在人民公开背叛;外在人民则武力入侵,社会于是分裂。统治寡头最后造成一个“世界帝国”。一如罗马帝国。穷兵黩武,成为体制与形式的奴隶,结果文明毁灭。

社会躯体分裂的同时,精神也为之分裂。“复古主义”,“未来主义”,“出世理想”,“化身理想”,大为风行,是由精神分裂衍生出来的两种极端,都是对现实社会的背弃。

文明兴衰的关键,正应了一句老话:“得道者昌,失道者亡”。


3.未世景象

* 休巴特

休巴特认为,文化类型交替之际,必是一种极为紧张激动的时期。似乎一切都在溃裂,感到末日正在逼近。十九世纪中叶以来,预言家就曾经指出,西方文化已经穷途末路。这是个活跃而又矛盾的时代;是个充满悲观而又充满光明的时代;西方过去的一千年中,经历两种文化类型时代;先是调和的歌德式类型时代,约自十一世纪到十六世纪;另一是强梁的帕罗米修斯式时代。大约从十六世纪直到今天。在这后一时代,西方人对于上帝及灵魂得救漠不关心,但致力于世界的征服。不仅要作世界的主宰,而且要向上帝或在上的权力挑战。五百年来,确已大展雄图,创造了一个新的社会文化,连地面都为之改观。巧取豪夺造成的战祸与灾难,足以说明这一文化类型将告终结。

* 柏提耶夫

柏提耶夫认为西方文化已经有过三个阶段,即野蛮阶段,中世纪基督教阶段,与近代人文主义阶段。中世基督教阶段结束于十三世纪;人文主义阶段结束于十九世纪;而二十世纪为一过渡时期。自弥留的人文主义阶段,过渡到即将产生的“新中世”阶段。

中世基督教的任务在陶冶、灵化、启迪个人。骑士与修士的理想人格可以作典型。精神卓然独立,对外在的世界无所畏惧,全心向着“上帝之城”。这一时期缺乏适当的管道,抒发积蓄已久的庞大的力量于世务的自由创造,而致没落。

接续兴起的是俗世人文主义阶段,把人放在宇宙的中心,人成为一切事物的准则与最高价值。主要在发抒个人的自由创造。人成为自己的主人。这一阶段经过六百年而完成。前一朝代所积蓄的力量,在这一时期消耗一尽。高举人的结果,造成人的堕落,道德沦丧,宗教信仰败坏。这一时代因此解体。由人的自决导致自绝,无限的使用导致创造才能的枯竭。

十九世纪中叶,人文主义的没落已经很显着了。人对自己创造的机器,越发无法控制;对自己的情欲越发丧失自律。理想为堕落的“人形机械”与“人形走兽”所淹没。反人文主义的哲学大行其道。莫不对人文主义文化,多方加以摧残。

唯一可以避免解体的方法,是藉宗教化身的途径,以保持永生的价值。使人更接近纯真的创造的生命。基督教曾经引导罗马世界,进入宗教化身的途径,之后并且创造了伟大的中世基督教文化。

因此,柏提耶夫希望一个“新中世时期”的来临,以挽救已经衰落的欧洲文化。

* 斯宾格勒

斯宾格勒认为西方文化已经进入了日暮穷途,由以下现象可以看得出来:世界主义与大都会代替了祖国与乡里。国际社会代替了我土我民。人民代替了同胞。自然权利代替了辛勤的收获。科学的无神思想或抽象而无生命的玄学代替了虔心的宗教。冷酷的实事求是,代替了对传统的崇敬。货币与抽象价值,代替了丰饶的土地与真实(生活)的价值。性代替了母仪,美食与旅游代替了至情的民间庆会。帝国主义扩张,都市化,国际化,精力的外向,代替了精力的内向。慕大狂,权力欲,阶级斗争,代替了品德与和谐……。文明丧失了存在的意愿。人民向新旧宗教中求得灵魂得救与心灵安静。同时,各种迷信邪说纷纷兴起。使文明的价值,被一 一的否定。

西方文化,显然已经进入最后阶段。就心智说,表现在唯物主义的世界观(边沁、孔德、达尔文、斯宾塞、马克思)。社会化的生活观(叔本华、尼采、易卜生、社会主义、无政府主义)。纯粹思想堕落成讲堂哲学(大纲性著作与学派),与世界末日感的流行(二十世纪的道德社会主义)。

就艺术来说,表现在现代派艺术,大都会心理的描写与刺激,音乐,建筑与绘画的堕落,成为纯技巧的艺术(李斯特、白利奥兹、华格纳、自坎斯塔希而至莫内的印象画派,美国式建筑)。

就科学来说:物理科学中统计应用的增加扩大,与盖然律的重要,相对论的产生,与质量及绝对时空的排除,原子到原子能的变换,不定数原理,以至热力学函数的理论,都与伽里略,笛卡儿,牛顿的力学相抵触。可见浮士德型的物理学与自然知识也已经开始解体。斯宾格勒认为自然知识必须建立在观察剖析的上面,以观念、因果公式、律则与体系表达。然而当代西方物理学则不然,已经离开自然知识的基础,而接近历史知识范畴--历史知识建立在直觉与本能的领会上,以类例,图像与象征表达。

西方社会也已经没落。可从大都会的病态看得出来。大都会乃是一种自杀的过程,世界性乃是对乡土观念的否定,贪欲使人格败坏,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过度的刺激使人厌倦,节育则是走向死亡的逻辑展开。大都会不是故乡,家庭妇女放弃了母亲的天职,成为易卜生型的娜娜。大都会腐蚀一切最优良的血液,大都会的机器化是对人自己的否定--人成了机器的奴隶。金权政治是对心智的否定。功利主义取代了理想主义。财团控制了政党和选票。传播媒体沦为金权的工具,腐蚀人的思想。扼杀一切真理。

如此,则国家、民族、品德、心智、人自身的价值,逐被埋藏。金权政治将使民主政治走上自杀的途径。导致独裁政治。社会动乱中,独裁者应运而生。(希特勒的崛起,似乎就是这一预言的实证。)在独裁政治下,从文化前期以来形成的国家都被破坏。独裁者此起彼伏,战乱不已。社会沦亡为野蛮状态。使文明与独裁者同归于尽。文化在此就完成了它的命运,或灭亡,或以“宗教心的复活”为导引,转化为另一种新文化的形成。

这最后解体的劫难,不久的将来,西方文化就要亲身的经历。

* 克勒伯

美国人类学家克勒伯(ALFRED L KROEBER)在《文化的生长形势》一书中认为,凡是完全受宗教支配的艺术或哲学,必不是审美的,或心智活动的最高形式。

但是,一旦艺术或是哲学自宗教的支配下完全解放出来,而纯粹世俗化的时候,它的创造力也就开始衰颓了。成为肤浅、空洞、虚饰与形式化。创造力的生机衰竭。结果,常导致宗教哲学的复兴。然后是宗教的大复兴。这正是文化衰替时期的征兆。

当文化已耗尽潜能,便将从此长逝,或反复重演,或进入僵化。在任何情形下,创造生命都已经终结。

文化可解体,也可为外来的优越文化所侵入而取代,也可与外来文化交感而新生。

克勒伯认为当代西方文化已经衰替。“嘈杂的音乐,无韵诗、蒙胧诗、雕刻与绘画中的立体派、幻想派、超现实派。”都是高级价值样式解体的表现。“唯有科学与生财之道,至今还是高视阔步”。换句话说,西方文化只剩下科技财富来支撑局面了。

* 施怀哲

施怀哲认为,今天西方文明的衰替,严重的程度远远超过以往的任何时期。“世间已经没有天赋优越的民族,存留未用……都已经久经衰病。”在今天的危机中,如果现存的文明不能从自己的本体再生,则即将毁灭的不只是某一个民族的文明,而是人类文明的全体。

文明新生的唯一生机,乃是道德的“现身”。这是西方危机的解救之道,也是全人类危机的解救之道。

* 汤恩比

汤恩比认为在文化衰替的时候,文化已经失尽风范。成了“杂糅”与“综合”,“庸俗化”与“大众化”,渗入到艺术、科学、哲学、语言、宗教、伦理、礼仪与制度的各个领域中去。

末世流行的“复古主义”,“未来主义”,“出世理想”或“化身理想”虽都是救民思想。但前面的三种于事无补,结果是以暴易暴,或使文明僵化。唯一的出路是“化身理想”。它与前面三种不同,它是出世而又入世的。它与“出世理想”不同。它的出世是过渡到“上帝之城”的积极创造,而不是虚无空虚的涅盘。

化身理想虽不能阻止一个文明的解体,但可能成为一个新的传承文明的发展的源头。在旧文明解体的过程中,内在的人民常创造一个“统一教会”,以为信仰与组织的依据。当统一帝国的末期,这个统一教会--在西方为基督教--就可能成为新传承文明产生桥梁基础。所以统一教会便成为“化身理想”的体现。将人世的目的与价值转向“上帝之城”,高于现世而又成为现世。

文明的兴衰乃是达到上帝的创造历程的过程。使人更认识上帝,更亲近上帝。

* 其它各家

过去四世纪以来,西方文化的主要形式是“感觉型”文化。历史哲学看人类演进是一条线形的发展。“直线式”或“盘旋式”,“摆动式”或“分枝式”。乃是不断向上的进步。康德、费希德、黑格尔、亚当斯密、孔德、斯宾塞、马克思、达尔文主义与进化论等等,都是如此的。

但到了二十世纪,所有重要的历史哲学家,都舍弃了线形学说,而采取“周期论”、“律动论”、“终局论”或“救世论”的观点。过去的自然主义的、科学的、机械的、机能的、或功利的信仰与观念,都被认为太皮相浅陋。是以西方的感觉型文化,显然已经到了日暮途穷的境地了。当代历史哲学家,对过去的解释感到失望,而要求一个更深切更充分的认识。

当代历史哲学最早出现的思潮,其中之一,是对艺术现象的解释。思想家、历史学家、艺术评论家、试图寻求一个艺术变化发展的周期与法则。并进而说明社会文化发展的过程。

皮特里(SIR W . M.F. PETRIE)以为文化发展的正常程序,是依照建筑、雕刻、绘画、文学、音乐、力学、理论科学到最后的财富的次序进展的。今天欧洲的文明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代表性的文化是财富。

李革提(PAUL LIGETI)以为绘画是文明衰替时期的艺术,今天欧洲艺术正好是绘画最盛行的时代。

德翁那(WALDEMAR DEONNA)将近代欧洲艺术,与爱琴艺术,与希腊艺术相比,都显得已到衰替或过熟的阶段。

拉洛(CHARLESLALO)则认为今日欧洲的音乐弥漫了衰老与病态的成分。呈现凋落垂危的象征。

张伯斯(FRANK CHAMBERS)认为一切已知的文明,艺术的演进,都经过了相同的两个阶段:一是宗教伦理的阶段,一是唯美的阶段。而今天欧洲的艺术已经到了唯美阶段的末期。

衰替过熟的艺术,技术虽然巧夺天工,但是却没有灵魂。支配艺术的是感官的自然主义,而不是理想主义。艺术下降到了尘世。理想主义的艺术是化世俗为神圣,而自然主义的艺术则是化神圣为世俗。艺术中的安详、纯净、和谐的神韵都消失不见,却充满了现世的不定的影像,风格的杂糅失调,夸张、庸俗、矫饰、柔弱、又缺乏匀称。这种病态的出现,表示社会的心力解体,精神生命衰竭,沉迷在虚荣与情欲的放纵中。



三、站在历史文明的转折点上

这是一个危机重重的时代。

对于已开发国家来说,面临后工业时代,过渡到资讯时代的文明大转型危机。

对于开发中国家来说,不但面临工业时代的危机。因为它们尚未完成第一波转向第二波的历程,忽然发现时代已经进入第三波了。

至于未开发国家,所面临的危机,就更不消说了。

无论你在世界任何角落,都不可能逃脱这个世界性的危机。

未来学家,似乎都有乐观主义的倾向。他们太着眼于科技发展,经济繁荣,物质丰富的层面;看任何问题,仍然不脱物质主义的色彩。透过物质的文明,人类的生活,必将走向逐渐完善的境地。这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对人性太过乐观的原故。认为人类有能力解决一切的问题。

相反,历史哲学家则持不同的看法。二十世纪的历史哲学家,一改过去四百年来的线形向上发展的乐观态度,而一致认为历史发展是有周期的。现在已经到了“末世”时期了,即是说,人类文明已经发展到尽头了。现在存在的几个文明,有的已经滞固,有的正面临解体,唯一仅有基督教文明,一柱擎天,但就是这擎天的一柱,也已经面临衰落了。衰落的现象,主要表现在宗教心的冷淡,而导致价值观的沦落,人心不再向往“神的国”,而是堕入红尘;不再是全心向往真、善、美的追寻,而是疯狂地追求金钱和权力。

在这种末世之风的笼罩之下,人要怎样应付那些迫在眉睫的危机呢?譬如:

在文化大转型期的政治权力的转移,和重新分配。例如,极权转向民主;权威领导转向议会政治;军事独裁转向开明选举,都可能引起各个地区严重的冲突。事实上,这种冲突正在一天比一天更加剧烈。民族主义的抬头,又是动乱不已的另一个因素,很多国家内的种族战争,此起彼落,无有宁日。更讽刺的是,在最民主,最自由的国家内,却又因为过度自由而使人无所适从,社会秩序大乱,又必然导致专制独裁。这岂不是开倒车的恶性循环。

国际之间又怎样?过去的暴力(军事战争)之争;现在的财力(经济战、贸易战)之争;将来的脑力(知识和高科技)之争,不是愈演愈烈吗?不都是想侵夺别国的资源和财富吗?不都是为的要有更大更多的控制权吗?不都是在每个领域较劲吗?谁的力量大,就得听谁的!冲突解决不了时,还是以力量决胜负。不管那力量的形式是什么,武力,才力,或脑力,都是在争夺领导权和控制权罢了。未来的战争是非常可怕的。高科技如果掌握在野心家手里,文明便要面临毁灭了。

汤恩比曾期望能够出现一个,以和平领导全球的,世界一统的大国家,来挽救文明的丧亡,而这个国家以历史的中国,最够资格。有没有可能?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在这个文化大转型期,一切都在分裂,在冲突。

家庭在分裂,两性关系在分裂,亲子关系在分裂。

社会在分裂,专业在分裂(美劳工部的分类,工种已超过一万),种族在分裂,利益集团在分裂,文化在分裂(美国的文化熔炉已成为神话),学术在分裂,(大学科系越分越多)。

人格在分裂,人已被撕裂成一片片,到处有人在寻找自我,重组自我。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活着?……

意识形态,宗教信仰,无不都在不断的裂变之中,解体之中。人,真是走到在劫难逃的绝境了。

历史哲学家大多同意,这个劫难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解救,就是藉着基督教的复兴,把人心重新引渡到上帝的国度里去,重创一个新的黎明。来继代现存的必衰亡的文明。

这种看法与作者的一贯看法一致,也与圣经的启示相一致。

中国领导二十一世纪的可能性也就在这里。如果在二十一世纪有一个文明能够统一世界的话,那个国家绝对不是用暴力,用财力,用脑力去强制征服的,乃是用基督教的爱感化的,吸引万国万民衷心悦服的归心。这样的一个国家会是中国吗?我们基督徒却衷心的祈祷这一天的来临!

倘若宗教的复兴不能发生,使人心悔改,归向上帝,上帝的审判必将临到。那时,一切旧的文明都将成为过去。人人要在上帝的审判台前,为自己的恶行负责。



上一章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