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新生命

──阿真的信主见证

  我成长于一个无信仰的家庭。父亲是一位艺术家,母亲是教师,因我出生于那个黑白颠倒的混乱年月,父母特地为我取名为真,渴望真理降临。和大多数知识分子家庭一样,父母善良、坚强,虽经历了许多磨难,仍教育我们要做正直的人。和其他家庭不同的是,我家经历了许多不平常的生死离别,这也造就了我这种敏感、自怜、悲观的性格。

  在我心里,有着混乱的宗教观,我从不认为人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就可以改变命运,但由于受了多年的无神论教育,对于到底是谁掌握着我们的命运,我一直非常困惑,也想通过各种办法找到答案。在新加坡时,因一次偶然的异灵体验而皈依佛门,但却一直无法对那些泥塑的偶象产生信任感,也曾经读了许多佛教方面的书籍,反使我对人生的态度更悲观,并且一切以自己的感觉为中心,漠视他人的需要,失去了对弱者的同情,渐渐变成了一个自私、虚伪的人。我一直以为所有宗教都是一种哲学,教人以不同的人生态度和方式来面对各种苦难。所以我从不屑于参与任何敬拜,认为那是一种没有文化的迷信表现。但没有想到,在我三十岁的这一年里,我会信主──生命会发生如此彻底的改变。

  从我有记忆时起,我就知道父亲得了一种很可怕的病,随时会离我们而去。我的父亲毕业于国内著名的戏剧学院,是学校的高材生,毕业时响应号召主动要求分配到西北,在话剧团做导演兼演员。我理想中的男人形象就是父亲的样子,挺拔,爽朗,坚强并热爱生活,对妻儿非常温柔。记忆中他从未打骂过我们,我常常能想起来高大的父亲蹲在我面前,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叠干净柔软的、剪裁整齐的卫生纸,替我擦去脸上的眼泪和鼻涕。父亲的家庭出身不好,爷爷生前是国民党的少将,父亲受此牵连,在文革中受尽了屈辱,妈妈总是不愿回忆那一段惨痛日子,只听她说过有一次爸爸背着我们流眼泪,因为他不能再登舞台,身份由导演变为清洁工,还要在演出时给后台的演员们送水,他觉得屈辱至极,那时候,如果不是放心不下我们,他真不想活了。

  后来政治环境好了,父亲平反了,可是在他身上却查出了恶性肿瘤。那时我五岁了,身体十分瘦弱,母亲便带着我陪着父亲到各大城市治病。在外地时我们一家大多寄住在亲威家或招待所,尝尽了人间冷暖。这样漂泊了几年,父亲经历了无数次手术,在北京时又一次被下了病危通知书,那时他已预感到自己不行了,便要求回家去。我一生都忘不了那一天,爸爸已快陷入昏迷,妈妈决定先护送他乘飞机走,为了省钱,我和哥哥要坐火车回去。九岁的我偷偷跑到医院一个偏僻的走廊里,仰望着天空,眼泪一直一直流下来,那时候还不懂得死亡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内心非常的恐惧和绝望。

  幼年丧父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小时候我一看见小伙伴在她们的爸爸面前撒娇,就会一个人藏起来偷偷地哭。自父亲去世后我经常能看到一些势利的叔叔阿姨一改往日亲热的样子而变得冷漠,甚至以白眼对我,因此童年时的我自卑、敏感,对别人充满了敌意。

  中学时,因为有了继父的缘故,生活好过了许多,但那时的我对自己完全不负责任,在校时除了作文成绩优秀以外,数理化成绩非常糟。我故做一幅洒脱的样子,但实际上并没有能力解脱内心的痛苦,只懂得逃避,后来去当了兵,在部队,因有文艺方面的特长,很快就从女兵中显露出来,正好是十八九岁的年龄,虚荣心的满足让我逐渐觉得生活有了几分色彩,我开始刻意地改变自己自闭忧郁的性格,经过部队生活的磨炼展现了全新的自我,看上去坚强乐观而又豁达,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有能力使自己脱胎换骨,实际上在我身上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她们在我内心不断地发生冲突,这种冲突一直影响着我的生活,即使自己的生活让很多人羡慕,却总是感觉不到幸福。一直到结婚后数年,我还是会时常从梦中大哭而醒。

  表面上,生活开始变得顺利起来,姐姐、哥哥和我都已相继成家生子,大家生活条件都不错,在社会上也属于受人尊敬的人。因为曾比别的家庭不幸,我们家的孩子比起别家的兄弟姐妹总是更亲密一些,在心理上都互相有一种特殊的依赖。我的哥哥,是我们兄妹三人中最出色的,他是周围朋友公认的比较智慧的人。大学毕业后他不安于舒适的工作,很早就辞职下海了。表面上看他很风光,开着自己的车跑来跑去,但我们常听他抱怨累,说他不适合经商,等挣足了钱就隐居到乡野去读他自己喜欢的书。我们很为他的身体担忧,经常劝他,可他总也听不进去,觉得自己还年轻,一定要拼出个样子来。

  他接手了一个即将倒闭的国营厂,那两年是他最累的时候,家里经常看不到他的影子,后来厂子终于有了好转,哥的投资终于可以逐渐收回了,可三十二岁的他突然被查出白血病。我仍然记得听到这个消息时那种有如五雷轰顶的感觉,我不敢相信厄运会又一次降临,我又开始一次又一次地仰望苍天,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我们全家都是善良正直的人,从未刻意伤害过任何人,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惩罚我们?

  这一年是我们全家十分痛苦的一年,我开始变得迷信起来,到处烧香拜佛,还找人算命。因为白血病治疗的最佳手段就是做骨髓移植,我们求助于台湾济慈骨髓库,幸运地找到了八位骨髓检测结果初步匹配的志愿者。同时我与姐姐也在专业检测机构做了配型试验。当时以家中的经济条件来说完全能支付哥哥的手术费用,哥哥又是个乐观坚强的人,在治疗期间身体状况也还算好,如果最后检测结果完全匹配的话,哥就真的有救了。正在我们充满着希望的时候,命运跟我们开了一个大玩笑,2000年8月16日,一个让我们终身难忘的日子,姐姐在早上十点多钟接到了北京骨髓检测中心的电话,得知她的骨髓配型结果完全匹配的喜讯,这是我们全家期盼以久的消息。可当姐姐还没来得及向大家通知,便又同时接到了家中的电话,哥哥出事了。就是这样,哥哥在最有可能得救的时候因脑出血昏迷而去。在他最后的时刻,嫂嫂亲眼看到已深昏迷两天,被医生断定大脑已死亡的哥哥流下了两行眼泪。等我从外地赶回去再见到哥哥,摸着他的硬冷的手时,我真的是欲哭无泪,我不知道我们得罪了哪一方神圣,让我们家的人遭受如此磨难,我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人对于命运竟如此软弱,我不知道在以后的生活中还会发生什么,谁能告诉我生活中有没有安全的地方?

  一年以后,我的八十岁的继父也查出了肝癌,因为两个至亲在故去前我都没有在身旁,这几乎成了我内心无法愈合的伤痛,而且对于继父我总感到十分内疚,因为自从我十五岁时母亲和他结合,我的内心就一直对他充满着敌意,我想宽厚的继父早已心知肚明,但他并没有在意,反而更加地疼爱我,可以说如果没有继父,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所以在得知父亲的病情后我毅然辞职回到老家,想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一尽孝心。在半年内我亲眼看着他的生命一天天地衰竭下去,也看到了他在咽最后一口气时那种极端痛苦的表情。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死亡,我的心里害怕极了,我又一次地感觉到人的渺小。谁说过人是万物之主,在很多时刻人类是多么的无助!倒底谁掌握着我们的命运?人死了真的就什么都没了吗?我又一次地对我的生命价值及意义产生了极大的迷茫,我突然觉得以前对宗教的感悟实在是过于轻飘,根本无法填补我内心的空虚。

  在三十岁以前,生活中从未遇到别人向我传福音,而我的先生倒是因为经常出国工作的缘故,常有基督徒送他圣经,每次我和他议论起来,总是一笑而过,因为我们对基督教一点了解都没有,甚至觉得信基督的人都是软弱的人,在国内,更是没有文化的人才去信。无聊时也翻过一次圣经,觉得太枯燥而被我扔在一边。

  2001年底,我的先生因为工作的缘故,我们要开始分居两地生活。我的先生是一位非常正直且有事业心的人,我知道他爱我,但我一直认为不是我想要的那种爱,父亲的早逝在我的感情中留下了很大缺憾,我渴望我的丈夫会填补我这种缺憾。但在现实婚姻中,我的内心充满了抱怨,觉得他对事业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对我和孩子的爱,似乎也很少考虑我的感受,他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对我总觉得他对我是挑剔多于温情,而且当他在事业上稍有不顺时,家里的气氛就一定会受影响。我们的婚姻也正好进入了“七年之痒”,激情早已被生活磨得变了样子。所以当得知要和他分居一段时间,我的内心竟出现了一种轻松感,我隐隐地觉得这次分居会给我们带来一些转机。

  在他离开后,我常常思索一些关于自己未来的方向问题,婚姻虽有种种缺憾,但总的来说感情基础还是很好的,自己在事业上虽然也有所追求,但总觉得力不从心,自有了孩子后就几乎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家中,断断续续地没有好好投入过工作。现在女儿已上幼儿园,不再需要我全天候精心地照顾,眼看着自己已经三十岁了,从生理上讲,三十岁是一个分水岭,以后将逐渐走向衰老,我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糊里糊涂度过余生。

  就在这一年,家中发生了两件非常奇怪的事:一是妈妈送我的一尊泥塑观音头像莫名其妙地摔碎了。这是我家唯一的偶象,哥去世后妈妈送给我和姐姐一人一个,一是为这个泥塑做得非常精美,另一方面也无非讨一个吉利。我搬了家后就将它摆放在电视机上,虽从未当偶象敬拜过,却总也因它提醒自己是个已皈依的佛教徒,当自己觉得心情不好时就看它一眼,觉得它平静安宁的表情很能安慰自己。那天就我一人在家,正在书房上网,听到声音跑出来看才知道是心爱的东西碎了,当时是有些风,但那个泥塑较重,不至于会被风刮下来,为此我的心里还不舒服了很久,总觉得是个不太好的预兆;另一件事是在清明节前后,有天晚上睡前因为想念哥哥流了泪,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被三岁半的女儿摇醒,她坐起来激动地使劲用手扭我的头,让我看床前是谁站在那里,当时我吓坏了,因为先生不在家,我以为家中进来了什么人,可开了灯却什么都未看到。第二天早上问女儿时,她愣了一下,便着急地推我让我到门外去看看舅舅还在不在。我很吃惊,因女儿最后一次见到舅舅时才两岁整,应该不会有很深的印象,但听女儿描述的形象和穿着与哥生前完全一致。以前也曾听说过什么小孩可以看见鬼魂的事,但只有这次亲身体验才让我相信灵魂的存在,多年来所受的无神论教育一下子因这次亲身经历而瓦解。

  正在因这一系列的事情深感困扰的时候,我突然发觉丈夫的性格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后来告诉我,当他离开家后,因对我及女儿十分的思念,尤其有一阶段他独自一人在国外工作,压力非常大,他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茫然感,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到底在追求什么?正在他非常苦恼时,一位多年未见的中学同学向他传福音,他一下子就被击中了。他一遍遍地读科学与信仰,一遍遍地看福音见证,他在给我打长途电话时会一讲就一个多小时,并且跟我说,这么多年他那种莫名的痛苦终于找到了根源。以前他是个不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而且他非常骄傲和自负,因为他认为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获得的,就连在与我发生争执时也总认为他是对的,从不肯向我让步。他回家休假时我发现他变得温情了许多,他诚恳地向我认错,因为他觉得以前忽视了他最该珍惜的生活,也忽视了我的感情需求。

  我很奇怪这种变化如此迅速和彻底,因为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个多么固执的人,这么多年我通过各种方法想让他改变却收效甚微。他迫不急待地拉着我分享福音资料。刚开始看福音写真时,我完全是出于好奇,想了解倒底是什么力量使他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但看着看着便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些感动,尤其看到那么多知识分子都放下骄傲,愿意接受耶稣基督作为他们个人的救主,并且生命因此产生了彻底的改变时,我的心深深地被震动了。我在一夜之间读完了科学与信仰,觉得自己三十年来所有的困惑都找到了答案,再读圣经时,便觉得字字句句都击中了我的心灵。

  那时,我还根本不懂得该如何祷告,便照着福音资料上所写的祷文完完整整念了一遍,说实话,当时心里还未全信,祷告结束之前我还说了一句:“我实在是想信你,因为我不知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让我全心依靠,如果你真是人类的救主的话,请你给我信心。”祷告完毕,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就去上网,想去查些基督教相关的资料。可当我打开电脑准备拨号时,突然想起我用来上网的帐号是朋友送给我的一个公司的帐号,当然不是正当途径来的,但大家都在这么做,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个帐号在我家已用了半年之久了,可就在那天我坐在电脑前好长时间,居然无法心安理得地使用了,内心挣扎了有十分钟之久,最后只好放弃了这个帐号。

  就从这天起,每当我象往常一样无意识地说一些小谎,或是想发脾气的时候,会忽然有一种声音制止我,一旦不听这种劝告,内心便会非常的不安,让我无法不去理会这种微小的提醒。后来才有主内的朋友告诉我,这种我所说的“罪咎感”,是人因为知道自己的罪而从里面生出的对自己的责备。这是圣灵的工作,因为圣经说:“他(圣灵)既来了,就要叫世人为罪、为义、为审判,自己责备自己”(约16:8)。

  那些日子,自己正处于决志的关键阶段。有一天,我赶早班火车去附近的城市,平时这趟车是很空的,那天却出奇的拥挤,连座位中间的走廊上都挤满了人。那天正好身体不舒服,我只好自认倒霉,挤到走廊中间的一个的位子旁靠着椅背站住了。突然我心里一动,便默默地想:“主啊,如果现在你能帮我找个座位的话,我就全心信你。”同时又想:“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而且圣经上说不可试探主。”正胡思乱想之间,我看见从走廊另一头挤进来一个人,满头大汗地朝我走来(我相信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注意着他),只见他走到我站的座位前,叫起坐着的一位年轻小伙子,让他一起去别的车厢。我实在是很惊异,没想到主竟然真的以这种方法回应了我。

  信主到现在只有不长的三个月时间,但主的恩典真是数也数不清的,我想对我影响最深的就是依靠主得到目前的这份工作。我从生了小孩开始,就基本辞职在家照顾孩子,但心中总也没有安全感,后来狠心送孩子全托,自己也在一间公司做到了部门主管。可我明显地发现女儿在那段时间开朗自信的性格发生了很大变化,变得越来越胆小。我非常担心,但实在放不下当时的职位,因为我只是大专毕业,英文又不够好,偏偏心又很高,不想再从一般的职员从头再做起,后来是因为继父生病,才不得不辞去工作。

  今年八月份开始找工作,第一次面试通过的有两家公司,一个职位很高,薪水也极有诱惑力,但离家很远,而且讲明会经常加班。另一家只是兼职,薪水自然很低,但离家很近,而且工作时间可由自己定。我拿不定主意,那时不知道什么叫妄求,只知道一味地凭着自己的心意祷告,求主让我去第一家职位和薪水高的公司。当时其实第一家已基本定了,我都开始物色保姆了,但突然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本已成定局的第一家公司选择了别人,而一直拖而未决的第二家给了我肯定的答复。当时我内心还有些懊恼,但一位主内的朋友点醒了我,她说神知道什么对你是最好的,而且如果你去了第一家公司,你还有时间去亲近主吗?听了这话,觉得十分有理,便欣然接受了这份工作。

  上班第一天就发现,这公司与别的公司不一样,老板特别的开通,而且非常信任下属,从不因为我是兼职而对我另眼相看,听说我想学外语,便马上发了一台笔记本给我(这对于我这种不受公司任何约束的兼职人员是非常难得的),他还特地从国外带了很多英文学习资料送给我,我在公司做完份内的事后,可以上网,也可以学外语,更有很充足的时间可以陪孩子(感谢主,女儿现在已完全恢复了自信与开朗),这种待遇对我来说是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我的职业发展道路上,最大的障碍就是外语,几次都因为自己的毅力不够,加上工作忙,回家又要照顾孩子而不能坚持学习。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在公司我的工作又实在太少(以至于我曾向老板提出减少薪水,但被拒绝),大半天时间都是属于自己的,更主要的是我天天都能上网,可以随意地读到一些在外边无法买到的属灵书籍,让我幼小的灵命在这短短的两个月中不断地得到最饱足的灵粮。在学外语的过程中,我还惊喜地发现,老板从国外带给我的学习资料是基督教协会创办的,这时候,我内心的喜乐真的是无以言表,“只要专心寻求,就必寻见(耶利米书29:13)”,主的应许在我身上实现了。

  从认识主到现在,感恩的话是说不完的,我最明显的感觉是好象找到了父亲,我的天父其实一直以慈爱对我,在我感受到这种爱后,我曾经受伤的心灵得到了最大的慰籍。在一次祷告中我痛哭流涕,因为主的光照出了我内心的黑暗,让我深深体会到如果不依靠主的救恩,我无法战胜自己的罪。神打碎了那个以前既骄傲又自卑的我,又重新造了一个我,让我知道我是他所拣选的儿女,又让我以新的眼光重新看这个世界,当我放弃了自己的偏执和自以为是的“聪明”而顺服神的带领时,我便发现,这世界其实和我以前想的不一样。当我在承认神的“造物”和“救赎”后,我才懂得一切生命是都是源于上帝的创造,所以我不再会悲观地忽视今生,当我接受了上帝的救赎恩典时,我确信只要将我的所有交由上帝掌管,我就会生活在神所应许的永生里,这才是生命的真正意义和价值。

  2002年月12月15日,我正式受洗,当众宣布我是主的门徒。现在我将自己重生的见证简单记录下来,只希望我的见证能引领更多的人来到主的面前。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