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真妮传道
我今年四十一岁,是一位前同性恋者,从十五岁第一份同性恋情起,到现在已25年。在这当中,身、心、灵起了许许多多的变化,关于女性特质的苏醒,我真实经历了神极大的救赎和怜悯。长久以来,我在女性的性别身份中沉睡并压抑着,直到如今,我整个人已可以全然接受自己女性的身份,自由自在并健康的活着,而这的确也是一个漫长蜕变的过程。无论如何,我要为主对我个人如此细微的造作感恩,主的作为实在无懈可击。
前一阵子,在「走出埃及」支持小组"性别认同"的课程里,谈到有关性别身份的苏醒问题,所有的人必须找出自己过去在性别身份沉睡的那阶段,代表性的东西,比如对象,或图片等。从那收集的过程中,我确知自己已完全苏醒、自由了。感恩之余,我同时也有种遗憾,自己怎能容让过去如此沉睡且陷溺,我竟宁愿久待也不愿挣脱?也因此我急于将最真实的蜕变过程呈现出来。尽管如此,我仍有些许的担忧,因为我想说的的确非常「个人」、非常「内在」。但想到可以见证神,让一些人知道性别身份的苏醒是绝对有可能的,也就甘心顺服。感谢主,祂确实还原我回到原来的样子,也就是祂起初创造我那个最美、最女人的身份与地位。神按着祂的权柄,从祂的形象创造的我,既是「女人」,那么,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女人」,这感觉对我非常可贵,也令我感动许久,因为我知道,在我里面已经有一个真实的质变。
身体性征的苏醒
从母亲怀孕到我出生的那一剎那,听说外婆很嫌弃我是女孩,尽管爸妈很接纳我的性别,他们很高兴我是女孩,但是外婆的不喜欢,似乎种下了一个因子,"我是不被期待、不被欢迎的女孩。"显然,因外婆的暗示,我在母腹期就被拒绝了,所以后来异化到不能接受自己是位女性,原来这跟早期的经验有着实质的关系。
我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女生,没有一般典型女性的身材,身高178公分,长得也很壮,从小就是高人一等的胖宝宝,到青少年时期,我更不能接受自己的身材,觉得自己比别人丑,自我形象很差、很自卑。因为自己的缺乏,以致于转而欣赏身材娇好的女生,有副动人的好身材一直是我深处的渴望,但偏偏又瘦不下来,也不可能变矮,所以只好找自己可以合理生存的空间,尝试与自己的窘境相处了。我终究还是穿起了男装,做比较中性化的打扮,另一方面,受限于现实环境所能提供的条件实在太差了,我根本买不到可以穿的女生衣服及鞋子,只好穿男生的,这种感觉,好象在夹缝中求生存。年轻时候的我,常觉得自己生不逢时,生错国家,整个发育成长的过程,的确也较常人辛苦的多。
加上妈妈在我国中做中性打扮时,常称赞我好帅!不知不觉地,我就接受了她的误导,认为中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大人可以接纳,而我有被肯定的感觉。慢慢地,我越来越排斥自己女性的身份,这种感觉一直伴随我到成年,直到有一次我必须去看妇科,得让一位男性医生看诊。事实上,我无法接受这件事,又被逼得非看不可,在这个过程里,我跟神哭诉,神很深地光照我,原来是我无法接受自己女性的性器官阻拦了我对性别的认同,根本上,我无法接受自己所拥有的部分,所以觉得那地方是丑陋的。一直以来,我不愿意去接纳它,这也和过去长时间被色情捆绑以致于有自慰的行为有关,因为一而再地在性器官上犯罪,所以我的逻辑是;连我自己都不能接纳的地方,神怎么会接纳?所以一直以来,我无法接受自己,觉得那是一个受咒诅的地方。
接受妇科检查的事,反而是神送给我的一件厚礼,我开始认清神对我的创造,并发现长久以来我错待了这个部位,容让邪情私欲在这上头挟制我。因为犯了罪,我活在控告里,觉得神不会接纳我,但是当我向神陈明一切的行为,认罪悔改,降服在祂面前时,我开始能接纳自己女性器官及性征,比如卵巢、子宫…等。神给了我新的眼光并应许:旧事已过,都变成新的了!神要赐给我一个全新的器宫,而那是可以发挥正常功用,即孕育胎儿、新生命的地方,是一个可滋润生命的场所,我不应当再错待它,却要相信在那里,有着神的盼望,那里是可以承载神荣耀祝福的地方。自此咒诅将离开我的身体,我不必再被挟制。透过这事件,我觉察到:当我可以接纳自己的性征,我就等于接纳了全部的我,这是我女性特质苏醒的关键所在,也是跟自己女性身份合好的开始,长久以来我需要跟自己的身体共生、和好,而神果真怜悯了我。
柔性情感的苏醒
以前,我是一个比较「思考型」的角色,是一个不容易掉泪的人,尽管情感非常细腻、丰富。「眼泪」,对我来而言,它代表了女性的符号,等同于女性的柔情感觉。在早期压抑女性身份的同时,我是不让这女性特质跑出来的,压抑的结果就成了习惯,冷漠、冷酷、耍帅,越演越烈、也越刚;明明心在淌血却还是不肯掉泪,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无奈吧!在女性特质苏醒过程中,「眼泪」,是神给我的另一份珍贵的礼物。
对我而言,我对眼泪有两种体会,一种是真正在神面前破碎的眼泪,因为,我过去同性恋的情感实在太苦了,我需要哭倒在神面前,跟主说:「我需要你,因为我真的胜不过自己!」另外,是我需要借着流泪让自己感觉到,我也是一个可以柔软的女人。这代表接纳自己是一个有限而无助的人,借着眼泪,我真正找到安息与释放的出口。
能够自然的流泪以后,我开始渴望依附在男人的保护里,渴望有小鸟依人的感觉。过去我会觉得,自己的身材较一般女孩高大,不容易找到合适的男性,所以我是条件不好的女人,所以当我真的可以欣赏一位男性时,这真是奇妙的改变。整个过程,从可以欣赏男人到我真正想去爱。过去,我因为自己比较阳刚,就觉得自己应该较适合阴柔的男性,作为一种互补,但当我的女性特质越苏醒后,却发觉自己需要的其实是具有男性特质的成熟男人,这个发现是很特别也很有意义的。
另外,我第一次感觉需要结婚,是多年前牧会的时候,有一天我真是累坏了,服事完骑车回家的路上,我竟然哭了起来…,我好希望有一个膀臂,一个不再是女人而是男人有力的膀臂,可以让我倚靠。正是这种感觉,我在也顾不得的由心的深处大喊:「主啊!我要结婚。」那是我第一次的渴望,我需要一位男人,真正让我可以被依附、依靠的那一位。事实上,这似乎已超出我外在对自己「不可能」需要男人的限制了。
又有一次我去欧洲旅游,第一次单独和一位男性同行,坐在飞机上,突然遇见乱流,当时我就大叫起来,不是叫主,也不是叫妈,竟是大叫这位弟兄的名字,之后,我像极一只惊惶的小鸟。那次的经验,连我自己都非常惊讶,因为我可以不再需要强做保护照顾人的样子。原来我是女人,我是可以胆小害怕、惊惶失措的,那时男人的确让我很有安全感,这实在对我极俱意义。
灵里生命的苏醒
除了有形、外在的蜕变外,在灵里神对我所做的不在话下,祂才是最大的功臣。因为我是祂的女儿,祂知道如何来爱我;是祂为我穿戴整齐,我感觉自己是全然属祂的,我是祂的新妇,祂是我的良人。几年前,有机会拍传神「宁为女人」福音写真,一拍就是三年,对我而言,它是一种蜕变的记录。「宁为女人」,这不仅是一个宣传主题,更反应出我由衷想说的话。我已快四十一岁了,走到这一步,除了感恩,我不禁也佩服起自己,多年来我有的,只是愿意的心,我愿意义无反顾地走这条康复的道路来响应神。
在苏醒的过程中,有很长的时间其实是来来回回,又像男又像女,然而,现在无论做什么样的打扮,我都很自在。从此我不会再因自己的身材壮,就委曲求全的强装男人的样子。我清楚明白「我是谁?」以前我一点也不喜欢照镜子,而现在我很喜欢。镜中的我其实很女人、抚媚嘛!感谢主,现在在神、在人面前,我都可以骄傲的承认:我是神所创造自由且健康的女性。
截至目前,我已扬弃蜕变前中性的记忆与具象的东西,现在我只留下女性的用品,我接纳也喜欢这些东西,比如手饰或化妆品等,配戴这些东西我也觉得舒服自在,包括走进女厕,我已不再被人觉得是男生走错了厕所,现在别人会很清楚的称呼我为「小姐」。这种自在的感觉,是不仅被神肯定,也被人肯定,而且我也能完全肯定自己。这一切都显示出,所有的情境都是欢迎、接纳,且认同我是神所创造独特的女性。
感谢主,赐下许多的机会,让我学习表达撒娇柔美的一面。神带我一路走过这四十一年,接下来的我,还有成长的空间。我深愿将婚姻的主权交给神,我相信神若愿意,我会是一位合宜的好妻子,以及称职的好妈妈。我已经预备好走入神所要给的生命路。感谢主,因为祂,才有「宁为女人」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