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诗歌中有一首歌咏那位复活的基督所有的荣耀,在那首诗歌中包含着一段微弱的声音,正足以表示许多受苦的圣徒所有的感觉。 唱过了 你已经离地上升, 到那荣耀的天上; 环绕你宝座四周, 赞美的歌声嘹亮。 接着唱道 但我们淹留世间, 被罪恶祸患压伤: 求你速照你应许, 接我们回到天乡。 这正是神千万受打击的孩子们所有的感觉和祈祷。他们想他们卧在痛苦的病床上一点用处也没有,同时这忙乱的世界和一个活泼的教会都是充满了繁多的事工;他们却连一点事工也不能作,只是“淹留在这里”:伤心着淹留在这里,“被罪恶祸患压伤”;他们所有的深切的愿望就是快快的回到天家。 这也许是一种很合法的感觉,但也许是一种不健全的感觉;因为多数人的心对于天家所抱的两种态度都是不好的:一种人极端醉心于地上的福乐,一点不想到天上这个地方,另外的一种人极渴望逃脱人生中的忧苦,带着一种背叛的音调反抗那种似乎不必需的长期的痛苦的训练。 我们不是认识一些人很会谈讲天上的福分,但如果他们忽然被招呼要到那里去,便因为这事临到得这样迅速大大的失望么?这些人到他们所信为“更美的家乡”去并不是一种很可羡慕的事。他们实在不愿意离开世界。真是希奇,这种不愿意离开世界的心情并不因着年岁的增进而减少。人生越临近末了,愿意活着的心情越坚强。人生总是充满了忧苦,但这件事实仍不能帮助我们甘心舍弃这种人生。 在许多事上我们可以看见一些证据证明这事。有些人因为有这种感觉就不愿意人知道他们实在的年岁。又有一些人因为有这种感觉就在举止和服装上扮作年轻的样式。还有一些人因为这个缘故不喜欢提到他们身体逐渐变为衰弱,畏惧不敢留遗嘱,看见别人患危险的病症就感觉不安,看见别人逝世更心中忐忑,甚至闭囗总不谈到死这一个字。他们口里说他们信天上比地上更好许多倍,然而他们并不真这样信,不然他们必不会因为临近天家就感觉惊恐。 另外的一种态度也并不能与事实有多少补益。就是看现在的人生并没有什么价值,看它不过是充满了烦扰的愁苦,除了注视它里面所有的试炼以外并不再留意别人的事,渴望到天上去不过因为可以藉此解脱世上的重担和痛苦--这并不是基督徒当有的态度。想要离开这世界的愿望如果是属灵的,并不怕太坚强;但只是因为厌倦了人生便想离开世界,这种愿望里面并没有属灵的价值。我们的模范基督从来未曾带着烦倦的声调谈到他的试炼和痛苦。如果他渴望离开世界,并不是要藉此得着解脱,只是因为欢喜看见他救赎的工作得以完成,使人类得蒙拯救,使差他来的父得着荣耀。 具有属天的心志的人所怀的意念和感觉总是向着天上;但只因着人生的试炼感到的烦倦却很容易使人放弃人生中的责任,并怀疑神的大爱,以为神如果爱人就不当容许试炼延长到这样久远。“你们必须忍耐,使你们行完了神的旨意,就可以得着所应许的;”我们所需要的就是忍耐着去生活的那种忍耐。巴克斯德说,“如果人生很长久,我很喜欢我能长久学习顺服,如果人生是短促的,我又焉能因着飞向那无穷尽的日期而感觉愁苦呢?”这正是最尊高的基督徒当有的态度。因着安静顺服神的旨意,看长期的苦难为荣耀神的机会,比希望从苦难中得解脱好得太多了。 神不使我们快些回到天家去在他那一方面和我们自己这一方面都有充分的理由。他所最爱的孩子们中间有些人有很重的试炼,并与他们那种未曾完全成圣的天性所发生的战争,在他们看最大的福分就是快些从这些苦难和罪恶中得着释放。“主耶稣啊,快些来罢!”我们岂不是常听见许多圣徒带着一种不能忍受的痛苦的声音这样喊叫么?如果这样,神要使他所爱的人完全成为基督的样式最后必须作的一步工作当怎样成全呢?他要藉着那微弱无力的嘴唇为他作的见证当怎样作成呢?他知道在这个受苦的人的手尚未放下,嘴唇尚未紧闭之前,他还要藉着这个受苦的人感动一个人,引领一个人归向他这件事当怎样成就呢?他又为那些留在世上的人设想,使他们知道死亡临到他们所亲爱的人正好解除他们那种不能述说的痛苦因而得着安慰,这件事当怎样成就呢? 如果我们多听那些寻求神的人述说他们信仰的经验,我们便发现有许多被引领到基督面前来的人就是因着看见他们亲爱的朋友在病患中将要离开世界以前所有的胜利因而归向基督的;他们的亲爱的朋友受苦这么长久才得解放或者就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伯大尼的两个姐妹不能明白为什么她们所爱的主这样长久迟延不来帮助她们;但他说这是“为神的荣耀,使神的儿子因此得荣耀;”事实证明正是如此,因为“那些来看马利亚的犹太人见了耶稣所作的事就多有信他的。”如果他现在迟延不应允许多受苦的人因渴望所发的祈祷,他决不会耽延得太久。他知道我们所能担当的痛苦有多重,他决不会使痛苦重到叫我们的信心丧亡的地步。他也知道从那长期的痛苦中要产出什么良好的结果,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他容许那些疲乏的人继续着生活在世间。 因此我们不如不称这疲倦的长时间为“淹留在世间”,最好像约伯那样称他为“忍耐等候所安排的日子,直到我们的改变来到。”如果忍耐可以“成全它整个的事工使我们成全完备,毫无缺欠,”我们就必须容神用他自己的方法在他自己的时候作他那解放我们的大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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