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大学毕业以后
(1923夏)
一 退修会中见异象
拿到了大学文凭以后,大学生活已告一段落,跟着是事业问题。这里,尚节的困难,不是无路可走,而是可走的路太多了,不知走那一条好。
第一 明尼苏达州(Minnesota)的州立大学来信,要他作化学试验室的肋教,每年薪水美金七百元。第二,有人愿意每年肋他美金一千元去哈佛大学专攻医科。这个他当时就谢绝了,一因他体弱不能胜任,二因他哥哥还在俄亥俄州,为了要就近照料他,尚节就不愿远往他处。第三,俄亥俄州立大学给他一个硕士学额,还答应他在读硕士时每年津贴美金三百元。第四,有人知道尚节去美的目的是预备学成归国传道,愿意资助他入神学院。结果决定进入在哥伦布市(Columbus)的俄亥俄州立大学。
在前程似锦声名洋溢之际,尚节心里不知怎的老是忐忑一安,有时还会凄然泪下。究竟为什么会如此,他自己也莫名其妙。
为求心灵的安慰,尚节就毅然决然邀一位福音队的队员赴威斯康兴州日内瓦湖滨(Lake Geneva)参加中西学生夏令退修会。会所离他所住的地方相距数千里,来回车资至少得筹足五六十元,但是动身的那天清早,他口袋里只有少许钱。他仍决定凭信心去作"借搭"便车旅行(Hitchhiking)。
动身的那天,天气很热,他们两人站在马路旁边。向前来的汽车扬手,碰到客气的车主,便停下来给他们上车。这样一段一段的,就行了几百里路。
在一个溽暑的晚上,他们所"借搭"的汽车把他们放下车来。在时间上,他们已不能继续前行,可是那里是一荒僻之乡,既找不到旅舍可以投宿,又无亲友家可以度夜,不但饥肠辘辘,而且天热口干,没有滴水可以止渴。
这样披星戴月,宿露餐风,过了一夜。次晨尚节就叫醒陶醉在梦中的同伴,再踏上征途。这样,在饥渴交并双腿发酸中,他们再也不能前行了。尚节拉住他的同伴,说:"朋友,我已力疲气竭,决定驻足此地等候上帝的预备了。"
话刚说完,远处一辆汽车如飞地驶过来了。他眼望汽车,心中默默祷告,手中扬着手帕。果然,汽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汽车主人蔼然欢迎他们上车,还允许载他们到芝加哥,不用说,尚节从心坎深处发出谢神之声,其欢乐是言语所形容不出的。
上了汽车。他拿出纪念册来请汽车主人伉俪签名,在彼此寒喧中才知道他俩都是卫斯理大学的校友,新婚不久,这回驾汽车到芝加哥度蜜月。他俩在报上曾看见关于尚节的新闻,所以见面之下,格外表示亲善。到了芝加哥。他俩请他们到一所大旅馆略事休息,更宴他们一顿丰盛的大餐,然后握手言别。
从芝城到日内瓦湖距离不远,只费车资数元,便到了湖滨路的会所。
尚节不远千里去参加的退修会,所讨论的,在他看来,都是一些枝节琐碎的问题,毫不能满足他心灵的饥喝,使他由失望而懊恼,心里越发得不到平安。最后,他只得离开会众,到湖滨近处的山顶,去祈祷读经。
就在这个时候,主耶稣行过的五饼二鱼神迹,象一幅美丽的活动图画,在尚节面前演出,使他快乐得手舞足蹈。这教训是这样的:
这些事物,照人的眼光看来虽是渺小不足道的,但是一到主的手里,他就可以"无中生有",更可以"从小变大"了。所以我们在奉献的事上要踊跃,要勇敢。
最奇妙最主要的教训还在五饼二鱼代表着整个的人。五饼二鱼恰好是我们的身子。人的五官,五脏,五指,五趾,不是可以拿五饼来喻解吗?人的两眼,两耳,两手,两足,岂不正象两鱼吗?我们把自己献给主,就是最好的祭品,主不但不会看轻,反而会用奇妙的能力变化你,使无数的人由你得饱足,使许多饥渴慕义者的心灵由你得安慰。
因此,我们不能把主血价所买来的身体去放纵情欲,去自取败坏,更不要去向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献殷勤;因为已献给主,便是主的仆人,若仍旧讨人喜欢,就不是基督的仆人了。(加拉太书一:10)
二 上帝治贫病之妙法
散会后,尚节回到俄亥俄州。他的哥哥已入一家工厂工作,他也各处托人找工作。好容易找到一处,可是进厂只一小时,就头昏发热,不能支持,只得出厂。诊断的结果,发现他已染了肺病。
肺病的调养要有新鲜的空气的环境。于是一位当地的牧师介绍他去乡间从事农作。可是尚节的性情,实在不适农事,勉强做了三星期,忍耐不下了,只得出走,还受了东家多闲话。
尚节入校以后,精神颓败,一切雄心壮志都销磨殆尽。眼前名利虽仍在引诱他,但他觉得那是骗人的东西。他感悟到人生的一切都是虚伪,只是泡幻,人间没有一寸隙地可容他插足。那时,他只有再上祈祷之路,因为他觉得这是唯一可走的康庄大道 。
在一天不做工便没有饭吃的环境里,尚节只得又入一家暑期公寓里做洗碗的工作。他一天要洗一千多个盘碗,洗到手都肿起来,而且那里的管事人把他当成一个目不识丁的苦力,还把吃剩的菜饭给他吃,使他觉得宁愿挨饿,不愿受气,就忿然辞职了。做了二星期,不曾拿他分文的工资。
不久后,他找到一个很特殊的工作:在马路两旁做一名割草小工。在如火之骄阳下,每天做八小时工作,每小时四角半工资。这本来是一件苦事,但尚节对割草感到无穷的兴趣,因为这种劳作,可以饱受日光空气,愈割草,身体就愈健旺。果真为互三星期,肺病竟和他不别而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