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欺骗、丑闻与修道院 “在罗马天主教教会以外没有救恩”,这是我们作为天主教祭司必要相信,又要教导别人相信的教义之一。我们不但要接受这个教义,还要一生尽最大的努力去带领新教徒返回天主教。因此,我买了差不多全魁北克省所能找到有关这方面的书回来研究,又细心研读圣经,希望能找出新教主义错在哪里。后来我得知魁北克神学院的院长安东尼巴兰(ANTHONY PARENT)曾经成功地领了数百个新教徒归回天主教,我就去拜访他。 银弹政策 我请教他说:“到底你是怎样说服他们的呢?你可以将你的秘诀告诉我吗?” “你说我有秘诀?噢,可能你说得对,”他回答说:“我的秘诀就是魁北克省新教徒家中的女佣。这些女佣大多数来自爱尔兰天主教背景的,她们到我这里来告解,我就趁机向她们调查她们主人是不是一个虔诚的新教徒。从她们的口中,我得知每一个主人的详细资料,于是我就拣选那些喜爱宗教仪式的新教徒来入手,尤其是那些对自己教会诸多批评,和那些十分羡慕天主教学校的家庭。我记下这些数据,计划好我的作战程序,然后就逐家去探访他们。我手中拿着一张五金镑的钞票,对他们说,这是有人托我送给他们的。他们通常会问我:‘先生,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钱是我的?’” “‘是的,’我回答说:‘这些金钱真是你的!’” “‘但是,’他们会质疑说:‘怎么会呢?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我对阁下完全是陌生的呀!’” “我回答说:‘有一个人将这笔钱交给我,要求我带来转交给你的。你看,你的名字和地址都对了,那么我是没有错的了!’” “‘但是,那人是谁?’那个新教徒继续问。 “‘对不起,先生,我们是不能违反天主教告解礼的规矩的。’我回答说:‘从来没有人敢将告解人的数据泄露,尤其是我们做神父的,死也不能泄露告解人的秘密的!’” “‘噢!原来你们的告解礼有这么一个叫人佩服的原则!’那位新教徒会说。 “‘是的,先生,告解礼是我们天主教最值得骄傲的圣礼。’然后我就会用若即若离的态度对他说:‘可是,对不起,我有一个重要的约会,改日再谈吧!’” “‘这么快就要走么?我们可以再约一个时间谈谈吗?下次你来,我一定要介绍你认识我的妻子!’我看准了,他受了恩惠,很想我多留一些时间和他谈下去。但我故意使他约我另外一个时间,他若肯这样做,我就肯定可以打赢这场仗了。 “‘好的,先生,很多谢你,我也很乐意下周来探访你们,与你们交个朋友。就这样吧!下周同样的时间我会再来!’” “第二天,报章就会有人写文章作见证,说很奇妙地从我们天主教的告解亭收到五镑,或十镑,或二十五镑。甚至报章编辑也写文章称赞我们这个圣礼。过几天之后,那些女佣又来告解了,她们兴高彩烈地告诉我,她们的主人怎样称赞我们天主教。比较之下,他们反而批评自己教会的牧师怎样不够爱心,教会的礼仪怎样远远不及天主教的圣礼。这样,亲爱的祈理魁神父,你看我只花了一些少金钱,就足以破坏他们的教会,又确立我们的告解礼了。不但如此,到下周我去探访那些家庭的时候,他们就好像迎主耶稣一样迎接我了。这时,我就会趁机会介绍天主教的告解礼,怎样叫人过圣洁的生活,怎样经常将钱送给有需要的人,怎样使告解者与神父建立一个神圣的关系。告诉你,不出两年我就必定成功将他们带返天主教,说服他们将儿女送进我们的学校。” 神学家认为说谎不是罪 我很多谢他这么详细告诉我。但我对他说:“虽然我很羡慕你这么成功,但我想要知道,你这样做,会不会犯了说谎的罪呢?” “怎么会?”他很敏捷地回答:“你没有留意吗?我根本就没有说那些钱是来自告解亭的。如果那些新教徒误会的话,那是他们听不清楚而已。其实教皇和我们的神学家力古利(LIGOURI)都告诉我们,这样说话是合法的,因为都是为他们的好处。” “不错,”我回答说:“力古利和教皇真的这样教导我们,但我认为这与圣经的真理相违背,因为主耶稣明明说:是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所以,主耶稣基督是不赞成我们这样做的!” 巴兰神父发怒了。他说:“现在我真的相信毕勒斯神父和毕特神父的话了,虽然他们很爱你,但他们早已察觉到你读圣经太多,读天主教神学书和教会的遗传书太少。你并没有照教会规定的方式去解释圣经,只照自己的小聪明去解释圣经。听我劝,不要以为自己比教会更聪明。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怕主教会停你职。” 他好像对我下判语一样。我想最好还是向他道歉一句,不然他或者真的会向主教告我一状。他勉强接受了我的道歉,但有点后悔向我透露他的秘密。我离开他之后,心中有说不出来的纳闷,心中不断踌蹰,我们怎么会利用欺骗的手段来领人归入教会的?我们的教皇和神学家怎么会这样教导我们的呢? 不诚实的罪,其实已经大大暴露天主教的错谬,因为我们可以对新教徒不诚实,天主教教皇和神学家也可以“为我们的益处着想”而向我们说谎,那么,我们的信仰还有什么可靠的凭据? 二女同室的丑闻 不诚实的罪已经使我暗暗感受到天主教越来越不可靠,后来我听到越来越多非常可怕的丑闻,更使我对天主教的信心动摇。 因为各地的神父邀请我去协助他们成立戒酒中心的缘故,所以我有机会从他们的口中听见各地许多丑闻。例如,河北区爱堡林文城(ELBOULEMENTS)的陀适能神父(REV. NOEL TOUSSIGNANT)就告诉我一件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羞耻的丑闻。 早在一八三零年,魁北克省有一个名叫特罗马(DEROME)的青年神父,他被邀请去获卓勒镇(VERCHERES)去讲道数天。在那里,他爱上了当地一个向他告解的女信徒。他可算有本事,他不但说服这个女子来到魁北克与他同居,甚至说服她女扮男装,在他的教堂内当男堂役,然后将她的女装衣服扔到河里,她的父母和全教区的人都以为她在河里淹死了。 我也曾与这个青年神父和他家中这个男仆人见面数次。当时她的名字叫做约瑟,举止十分温柔,我早已经怀疑她可能是一个女孩子。过了几年,教区内越来越多人对她起疑心,为了避免人的闲言闲语,大家建议这位年青神父最好辞掉这个男仆。谁知这位年青神父为了保留她,竟然说服这个女扮男装的约瑟去娶一个穷家女子为妻。这样,两个女人就在这位特罗马神父的安排下结了婚,其实特罗马神父藉此可以一箭双雕,同时与两个女人同居!事情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直到一八三八年,这位神父被调职到拉柏迪河区(LA PETITE RIVIERE)去,另一位神父名叫达之区(TETREAU)则被调来接任。有一天,当这个男仆约瑟在宿舍门外和几个人一起工作,有一个陌生人走来,想要找达之区神父。约瑟回答他说:“达之区神父在里面,请问你是从哪个教区来的?” 那人回答说:“我是从获卓勒来的!” 约瑟一听到获卓勒这个地方名,就立即变了面色,因为获卓勒就是她的故乡!那人觉得这个男仆的反应有点奇怪,再留心打量她一下,立即就认出她来,于是喊叫说:“天啊!我今天见到什么阿!你岂不是贞妮娃(GENEVIEVE)吗?你岂不是我们人人都以为掉进河里淹死了的贞妮娃吗?你竟然化成男装在这里工作?” 原来约瑟的真名叫做贞妮娃。她羞耻得无地自容,赶快回答说:“叔叔!请不要那么大声讲话,不要将我的身分说出来!”但已经太迟了,他们的每一句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了。多年来,大家对她和前任神父之间的怀疑,现在都被证实了。 这件可怕的丑闻很快便传遍整个教区。当我听到时,真是感到难以致信,但是却不由我不信。后来法庭下令给约瑟检查身体,结果证实她真是女性,于是法庭宣布她的婚姻无效。区主教立即派人送她二千元,劝她离开那地区,不要再回来。 因灰心而入修道院 这件丑事使我对自己的教会非常灰心,我不能不承认,我们天主教教会极其腐败,使我想起毕勒斯神父(REV. MR. PERRAS)所提及的那位柏勒斯主教(PLESSIS),他曾经慨叹,整个加拿大除了三位神父之外,其余的都是伪君子。我感到不想再做神父!我觉得天主教就是启示录所说的那个大淫妇(启17:1-5)。我对告解礼大大失去信心,因为它简直是天主教罪恶的根源,是神父与女信徒发生关系的联络站! 灰心之余,我和其他天主教的神父一样,心底里很自然地浮现出一条“出路”,就是退到修道院去避静!恰巧有一位修道院的院长到我这里来休假几天,他是管理蒙特克附近一间修道院的。我向他诉苦,讲出我内心的羞耻感。他回答说:“我非常明白你的心境,做神父实在会面对很多危机,所以我也不愿做个牧会的神父。约瑟的丑闻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我以前听告解的时候,听到一些比这个更加可耻的丑闻。其实,如果不是天主怜悯,神父真是不容易守独身誓言的。只有那些真正蒙召,加入修道团的神父才会有安全感。因为在修道院内得到院长和上司的监管,不会容易受到外界的引诱而犯罪。修道院有严严的教规,加上圣地深严,魔鬼是不容易进去做工的!” 我很同意院长的意见,于是在九月最后一个主日,我就辞别我的教区,到浪基(LONGUEIL)去了。 一八四六年十一月第一个主日,我加入了浪基城的“马利亚无罪成孕修道院”(OBLATES OF MARY IMMACULATE OF LONGUEUIL)做个修道士。能成为修道士,我感到自己很尊贵,很清高。从今以后,我可以真真正正过圣洁的生活了!只要我顺服佳拿士院长(GUIGNES)的指示,我就能胜过罪恶,过清高而圣洁的生活了。要成圣就要完全顺服,就是这么简单!我们受训练的方法,就是将院长的命令看为天主的命令,“绝对顺服如死尸”! 谁知,这也是一个梦想,而且这个梦想很快就幻灭。记得头一天,院长警告我说,这里有一本“秘书”,书中的内容是不可以向外泄露的。我感到奇怪,修道院有什么秘密值得我发誓永不外泄的呢?教会岂不是警告过我千百次,不准我加入任何秘密组织的吗?但我很快就压制自己,不准自己这样想,要完全顺服,像死尸一样! 我细心读那本“秘书”,我很快就发现,院长不准我们泄露的理由是什么了!原来全书所讲论的,都是要我歧视其他派系的修道士。做个修道士就要不断地告诉自己:“我比任何人更圣洁!”只有这个修道院里面的修道士才是世上的盐,和世上的光!其他的都是假冒的,虚伪的! 我感到很矛盾,我们这一派真的是最圣洁的吗?我们会不会犯了骄傲的罪?但我压制自己说,我不应该批评修道院,我岂可以定别人的罪呢?我要完完全全的顺服,放弃自己的观念,训练自己成为一具死尸! 我这样开解自己似乎有一点效。我昼夜迫切地向天主和圣母祈祷,求他们帮助我,使我能操练自己完全放弃理性的分辨力。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我每天早上五时半就起床祷告,直至晚上九时半为止。我不断迫切祷告、读经、默想和阅读,所读的都是一些禁欲书。 修道院每天三餐都是草草了事的,修道士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交谈。我们的食物材质虽算不错,却很不卫生,差不多每餐都要掩着眼来吃。如果我不是抱着“人人都是死尸”的观念,我早就向有关方面投诉了!因为我每天喝的牛奶,常常混杂牛粪的味道。但我却十分佩服其他的修道士,他们完全没有埋怨,好像视若无睹一样,竟然能将牛粪混杂的牛奶也全部喝下去! 某日午餐过后,我们一同列队离开饭厅到礼拜堂那边去做礼拜。由饭厅通到礼堂那条通道颇为漆黑,因为我是新来的,所以我走在前头。当我们走过那道狭窄的通道之时,我的脚突然被地上一件物体绊倒了,我和跟在后面的人都像冬瓜一样滚在地上,大家相对而笑。原来那件物体就是宝伦拿神父(BRUNETTE),他得院长的批准,躺在地上克苦自己,为要训练自己更谦卑。 我每日看到的,都是这一类的苦行,美其名为“谦卑”,但我却感到无法形容的羞耻。虽然我极力抑制自己的理智,然而一日复一日,这类所谓克苦自己的谦卑行为,我始终无法接受。我逼自己顺服像死尸一样,我逼得非常辛苦。可怜的罪人祈理魁啊!你要救自己,就要欣赏这里每一条规条,遵守院长口里出的每一句话! 阿勒神父(ALLARD)是院长派来监督我们这些新入院的,他也是听我告解的神父。每次他听我告解他都对我说:“要忍耐,再过不久你的内心便能完全平静下来。你看,其他人岂不是像一具死尸一样顺服吗?” 我听他的劝,强逼自己去顺服,可是过了不久,新考验又来了。我读了一本有关院规的书,那本书吩咐我们要监视旁边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做错事,然后向院长告密。我问自己说:“我们怎么会变成一群间牒?”不久,我就发现灾难来了。有一天,一位与我很要好的神父对我说:“亲爱的祈理魁神父,我在天主面前请问你,请你确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在院长面前说过我什么坏话?” 我回答说:“我从来没有背后说过你任何坏话呀!” 他又接着说:“你知道吗?有一些神父对我说,是你向院长告密的。唉!这里的人为什么整天你告我,我告你的呢?这修道院的院规要我们彼此监视,这条可憎的院规实在使整个修道院变成地狱!它摧毁了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们失去了相交的快乐。” 我回答说:“前一次我和院长单独倾谈之时,他也曾问我为什么有人说我骂现任教皇为一个又老又蠢的家伙?我坚持完全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今天你提起有人诬告你,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这个修道院一点生气也没有了,因为人人都不敢随便说话,免得被别人指控。” 怪不得有一位曾经做过修道士的法国著名作家批评修道院的制度说:“修道士在修道院中彼此不相识,生活彼此不相爱,分离之时也没有伤感。”记得在我进入修道院之后不久,一位兼任圣修柏斯(ST.SULPICE)神学院院长,属蒙特克教区主教的代理神父贵比利(QUIBLIER),曾经到我们这里作短暂探访,和我们共进早餐。后来我们发现,他原来是蒙特克一个有名的演讲家,因为与当地的一些修士及女信徒胡混,过着放荡无拘的生活,使当地所有人都十分愤怒,所以主教将他逐回法国。我们的院长便趁这个机会对我们说,我们应该感谢天主,因为外面的环境都是那么不洁,只有修道院里面的人才可以过圣洁的生活! 丑闻不绝的修道院 可是,不久丑闻又出现了。院方请来一位约四十岁的寡妇来做厨师,她虽然年龄大一点点,倒长得挺美丽的。四个月后,她就与听她告解的神父搭上了关系,一同堕入爱河。最叫人感到惊讶的,就是那位神父一向被公认为最虔诚的修道士,现在他竟然与女厨师干出可耻的事来,使我们感到无限的羞耻!这事以后,我对修道院的憧景渐渐消失。我不再闭上自己的眼睛,我要看清楚修道院每一位神父的真面目。 一八四七年春天,我得了一个严重的病,医生着令我迁到圣马利亚大教堂附近那间蒙特克宿舍休养。那里有一间教堂,管理人是一位颇受人尊敬的年长修女,名叫乌推士(URTUISE)。她知道我是来自修道院之后,就向我诉苦,说有两个来自我那间修道院的神父,品德其极败坏,她表示恨他们入骨,因为他们竟以患病为借口,诱奸了两位年青的修女。后来她将他们赶走,不准他们再踏进这教堂一步。此外,她又透露还有另外几个神父也是这样败德的。 她既然知道那么多秘史,我就向她打探一下一个曾经住在那里名叫马利亚(MARIA)的修女,又问她对于马利亚最近著的那本书--《可怕的揭露》(AWFUL DISCLOSURE)有什么看法! 她说:“我认识她!也看过她所著的那本书。初时我以为她写得过份一点,可是当我读完那本书之后,我真的无话可说了。虽然书中有一些论点是基于假设的,但是,如果书中所说的有一半是真实的话,我们全部女修院都要关门了!不过,为着天主的缘故,请你在我们还未去世之前,千万不要将这些丑事泄漏出去!“说罢,她伤心得痛哭起来,掩着面离去了。我听完了,感到十分震惊。但我真的守住我对她的承诺,从来没有将这些丑事泄露出去,直到现在,她去世了,我就感到有责任将这些事公之于世,为要提醒国人及早脱离虚假,归向真理。 那一天,虽然我还未完全康复,我决意返回修道院。在修道院里,我遇见两位神父刚从福音工场回来,他们曾经花了三个月时间向渥太华河区那些伐木工人传道。我感到十分兴奋,希望可以从这两位宣教士的口中,听到一些动人的宣教见证。谁知,第一位神父只说了一些十分乏味的报告;另外一位神父则被院长处罚,要留在房间内静修十天,不准与任何人谈话,原来他在旅途中竟然勾引接待他们的主人的妻子,与她通奸!那位做丈夫的发现了,几乎想要杀死他们。 我追问说:“这些丑事是否经常发生在这些神父当中?”他随即慨叹地回答说:“亲爱的祈理魁神父,我真希望对你说,这只是头一次而已!但是,事实上却不是这样,你记得那女厨师的事件吗?还有渥太华那个他蒙特神父(TELMONT)与两个修女一同胡混的事!请问这些加起来,算不算是经常?” 我说:“如果是这样,修道院的修行生活还有什么益处?我们还不是与外面的神父一样污秽不洁吗?” 他回答说:“如果说在修道院里会有益处,也许惟一的益处就是在修道院里可以较为放心犯罪,因为没有什么人可以看见;在外面的神父还有社会公众人士众多的眼睛盯着他们,使他们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去地犯罪!他们认为若要追求更圣洁,秘诀是看自己为一具死尸!其实这种看法反而摧毁了人的自尊,动摇人追求圣洁的根基!如果你读一些修道院的真实历史书,你就会发现许多修道院连最低级的妓院都不如,例如丝比奥主教的回忆录(MOMOIRRS OF SCIPIO DERICI),他被称为天主教最出色及最虔诚的主教之一,他指出那些意大利修院的男女修士过着旷野禽兽般的生活,他们亲口叙述的见证指出,那些修道士在修道院里与一些女人同居,比外面的人与妻子同居还要放纵。我见过这派修道会歧视那派修道会,那派修道会憎恨这派修道会,例如,圣多米尼克修会(DOMINICANS)就非常憎厌圣芳济修会(FRANCISIANS),而这两派又联合起来对付耶稣会(JESUITS),耶稣会就还以同样的攻击。我们现在所属的这派修道院就是与耶稣会厉害地争吵而分裂出来的。耶稣会的人从来不放弃任何机会攻击我们。你有没有注意到,院方严禁我们向一个耶稣会的神父告解?我在加拿大修道院所见到的,与我在法国和意大利所见到的完全一样。他们真的都是死尸!都对真理和诚实完全死透!简直就是行尸走肉。” 可惜这位杰出的修道士不准我将他的名字写出来。像他这样洞察天主教修道主义的修道士,实在少有。后来他被委派到落基山脉区去,向土人传道。在那里,他真的摆脱教会的辖制,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传教士。后来还与当地的一个美藉的基督徒结了婚! 至于我,我则决定于一八四七年十一月一日离开修道院,结束十一个月的修道生活。这十一个月的经历,使我对天主教教会的感情开始破灭。 在所有神父之中,伯拉撒神父最支持我的戒酒运动,所以我离开修道院就立即来到他的家去暂住。在这里,我将修道院里所发生的一切事,写成一份备忘录,打算交给蒙特克主教过目,为的是要解释我离开修道院的原因。我知道他一定不喜欢我离开修道院,因为那间修道院是他一手设立的。不过我不怕他,因为我实在有很好的理由要离开修道院。 几天之后,主教果然召见我,他冷淡地对我说:“我对你卤莽决离开修道院感到十分痛心。你完全没有耐心去追求圣洁,你知道现在很多谣言已经传开了,大家都以为你是被院长开除的!” 我听了,十分冷静,因为我早就预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于是我回答说:“我的主教,请你细读这封信,你就明白了。”于是将修道院院长给我的一封证明书递给他看,信中大意说: “我,圣马利亚无罪成孕修道院的监督,在此证明祈理魁神父在修道院期间的行为是圣洁无瑕的。在此,我们希望见证他在戒酒运动中,非常热心和恒忍。我们认为他在这里的研读和沉思,必定会为他创造更坚强更稳定的性格。我们预祝他戒酒运动成功。” 主教读完之后,对我说:“感谢天主,我对你还没有失去信心。但是,你可否说出你突然离开修道院的原因呢?” 我回答说:“我的主教,当然可以!”跟着,我便递给他那份长达三十页的备忘录。当他看了五六页之后,便惊奇地说:“这里所说的都是真实的吗?” 我回答说:“我的主教,都是真实的,就像我站在你面前那么真实!” 主教的面色变得青白,他回答说:“也许天主的旨意是要你继续做加拿大戒酒使徒吧!天主会赐福你的。我十分高兴你处理这件事的态度,我曾经向教皇保录提及你的事,他吩咐我转给送你一个宝贵的襟章,上面刻有他的像,和一个美丽的十字架。任何人只要亲吻这个十字架一次,他就可以得到炼狱三百天的补赎。请等一等,我现在就去拿来给你。” 我跪下恭敬地接受那个十字架,并亲吻了一下。然后主教再宣告赐给我讲道及听告解的权力。他为我祝福之后,我才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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