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启示神学中,提到四个很重要的题目:第一是关于自知的神;第二是关于自启的神;第三是关于受启的人;第四是关于能知神所启示的人。现从这四个方面来看知识论与启示之间的关系。 首先要提的比较著重于神的特殊启示和启示赐给[人]的这方面来了解它。 一、启示之定义 [启示]这个字的意思是什么?启示的意思就是打开幕或盖,把里面的奥秘显明出来的意思。例如杯子里面有一些作为饮料用的东西,但是这个杯子里面是什么,只有做的人知道,喝的人还不知道。这个还不知道的「还」字表示我们受了时间的局限,所以当我要知的时候,就应当把这个盖打开来。而这个打开来,从人这方面来看叫做「发现」;但从神的那个方面来看叫做「启示」。所以如果从我这方面能够打开的,那不过是自然界的东西;从神那里能够打开的那是神的真理,就不是自然的能力所能达到的。所以唯有制作这一杯的人愿意打开杯盖来的时候,我才有办法知道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才可以安心喝下去。「打开盖」,这个举动就是一个启示的行动,而这件事对我来说,就成为知识的一个基础。所以启示就是打开奥秘的意思,而启示的目的,追根究底乃是要建立真正的知识。建立正确的知识。知识的基础不在乎理性也不在乎经验,乃在于启示。 在近代哲学发展的历史中间,英国发展了经验主义,而法国、荷兰与德国产生了三个很重要的理性主义的哲学家,这三个思想家就是在阿姆斯特丹的史宝诺沙(Spinoza),在法国巴黎的笛卡儿(Descartes),还有德国的莱布尼兹(Leibnitz),这三个人因为走了理性主义的道路,总认为知识是可能的,知识之所以可能是因为透过一些媒介达到人里面的。而知识的可能是建立在理性功能上,或者建立在感官记号所给我们的知识收集所产生出来的。因此在近代整个欧洲社会产生一个新的动向,就是对大自然有更深、更准确的了解,导致科学非常神速的发展。这样,人岂不是已经可能在被造界里面得到真正的认识了?从神学更严谨的眼光来看,这还是不可能。虽然在自然科学发展上似乎肯定了理性的功能,肯定了人可以领受准确性的知识,但是知识如果单单被解释为对自然现象的了解,这还不够深入、还不够准确。所以圣经所要求于我们的知识论并不是这么简单的,换一句话说,哲学无论发展到什么地步,如果没有被神的「道」启发,必定走向一个没有方向而自以为义、绝对化、人文化、抵挡上帝的路去,这是我们用神学的眼光来看整个世界文化的一个很大的危机。 二、启示是知识的基础 知识的肯定是根基于启示,除了神的启示以外,任何的知识是不可能的。如果说对自然界的知识就是一个肯定的知识,就连自然界的本身也是神的启示。所以基督教信仰一个很中心的思想,就是神的启示是知识的基础,神的启示是正确知识的关键。神的「普遍启示」把某一些受造界的知识显明出来了,神的「特殊启示」亦把正确认识受造界知识的路线与关键赐下来了。所以透过神的特殊启示,人才能明白神在自然界给人的普通启示;藉著神的特殊启示,我们找到一把钥匙去了解自然启示。从这样严谨的神学思想来看,我可以告诉你,世界的科学家只能知道物之然,而不知物之所以然;只能知道物的现象,而不能知道物质的被造之因,和以后的目的要达到怎样的果效。为此基督教的神学,应当在整个文化界里面产生作用,我盼望这句话可以一直扎根在台湾知识份子的内心深处。 我们今天对大学生讲道,作传福音的工作,或是对知识份子做传福音的工作,这些都是非常好的事情,但是你用怎样的武器去面对他们呢?你对知识份子讲道,他有知识,你也有知识,你有的知识不一定比他的知识高;而一个基督徒的大学生,他们知识与对自然界的知识,可能还没有比那些反对基督教的功课好,对不对呢?那你怎么作工?到底怎么去衡量、去发现他们知识的缺欠在什么地方?你怎么知道他们需要你的知识呢?知识与知识相较之下,是不是从分数就可以定夺谁是真、谁是假的呢?如果我们对整个基督教的神学重点没有抓到,就没有办法用神的真理来建造或者重建人文之间的知识论。重建知识论(reconstruction of the epistemology),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我们应当尽量用神给我们的智慧,在普世大众的基督徒中间建立起启示神学对文化的影誓,这一个是很大的盼望,也是很重的责任。但是我们必须先看到这个价值观的所在在那里?严重性在那里?问题的病结在那里?我们应当奋斗的是什么?否则我们没有办法好好去作这件工作。 所以神的启示成为正确知识的基础。建立正确的知识,一定要藉著神的启示,只单单透过神在自然界的启示去了解一些皮毛的自然现象,并不能使我们真正做一个有真知识的人,因为基督教所提到的真知识是不能把知识界所有范围分隔开来。什么叫作「把知识界的范围分隔开来」?例如说,我对科学的知识是自然知识,但是我对做人的知识是伦理知识,那么这伦理知识难道在另外一个范围里面,而与自然界的知识没有关联的吗?是不是在物理界的知识和在宗教界的知识是分道扬镳,完全没有关系?基督教的看法不是如此。因为知识的总源头只有一个,所以知识的各层次应当相连。因为知识的总源头是一个,所以知识的总层次有一个相连的统一性。而这种统一性,有一个最重要的目的在里面,一切知识的总和是要叫神得着荣耀。因此,科学家没有神的道启发他,他只能看见一些自然现象、被造界中的奥秘,而没有办法看见受造是为了要「荣耀神」的这个目的。这就是做为基督徒,所以能在知识论中间,强过一些不认识创造与被造之间关系的非基督徒其原因所在。 (一)知识之层次 我们现在来看知识论和知识层次的问题。先从物性来看:这物性的本身有一些原理被造在其中。在被造界中间,神把被造原理隐藏在受造物中间,而物质的本身,有存在的定义在其中,却没有认知定义的本能。这「物」不但没有认知的本能,连感性的本能都没有,所以物性是非常被动的。在斯多亚派(Stoicism)的思想里面早就提到这样的思想,所以他们把物性,感性和理性三个阶层分开来,人是属于有理性又有感性,以理性来控制感性,再超越物性的最高峰。所以物的本身只有物性,但是在生命界里面,你会发现动物强过植物,是因为生物界中间有感受,而且有很强的感性动能,但是到了人的阶段,就完全不一样。因此亚里斯多德(Aristotle)发现人与万物不同的地方,就是在「理性」这个字里面,所以他说「理性」是人与动物最大的分别。这句话当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但是这句话还没有中国人体认的深,因为中国人不是说人是「万物之理」,而是说「万物之灵」,这就更深一层。但是「理性」是什么,这使西方的世界在研究的系统中发展了非常强的逻辑,但是对灵性是什么?中国人倒没有摸得很深。 (二)知之主客体 在被知与知的中间,谁是主体?谁是客体?当你说:「我知道了!」的时候,「我」是一个主体,「知」是一个动词,而这个「了」是一个与时间有关连的一个进度,这个是很趣味的事情。你说「我知了」和「我未知」,从未知变成知了,其中你的脑细胞发生什么变动?从「我知了」变成「我忘了」,又发生了什么变动?这个是很有趣的事情。你本来不知道,人家告诉你之后,你便知了,但不久之后你就忘了,忘得一干二净,那么你怎么知道你忘了,因为你记得你曾经没忘,而现在你发现你已经忘了,你忘记什么了,你忘记你曾经记得的,那么你怎么知道你曾经记得呢?因为你还有记忆。 当用「我知了」的时候,你发现这个「知」是个及物的动词,因为它是及物的,所以你知的本身就牵涉到被知的东西。我知杯子怎么做的,我知道讲道的桌子设计时为什么要抬高一点,我知道......,这个知就有被知的原理在这里面--当我知的时候,我是主体,我知识的对象是被知之物。但是请你注意,我的知识的本身是有层次的,也有准确性的,当我的知识准确性不够的时候,那么我虽然是主体,却也要服在客体的审判之下。 当我知道一件事情的时候,这个「我」是主体。很多人讲「我知道了」,是用非常傲慢的口气讲的;特别是当人家批评你,被你发现的时候,你说:「我知道你是在讲什么......。」你是站在主体之审判者的地位来讲话,这是很危险,因为当你所知道的是错的时候,你是要抓去被审判的。所以人的知性错把知者当作主体,而这个主体就应该是伏在客体的知识下面受审判的。什么意思呢?如果我所知道的不准确、不真、不深,或者我所知道的是完全错误的,那怎么办呢?那个被知的就变成真理,我变成非真理了,对不对?年轻人最讨厌的是什么?先误会我们然后劝告我们的人,那是世界上最讨厌的事。就如:你不要偷东西。没有偷呀!我是好心告诉你的。已经错了还要劝人,气死我了,对不对?所以被知的准确性若是高过知的准确性,这个主客就调位。 1、知之准确性如果你所知道的准确性与正确性是不对的,你所知道的是错的,那么「被知」的准确性就变成审判你所知的标准,因此知就不是主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能不能因为知道一些东西而变得傲慢呢?我所知的对不对还不一定,我应当很谨慎,很小心。圣经关于道一方面的知识论提到一句话「若有人自以为知道什么,照他所知道的,他还不知道。」 这是很重要的话,我想你读那一段圣经从来不是这么解释的,圣经里面所包含的真理太丰富了。神告诉你,因着「告诉」,你就变成知了,而这个告诉就是「启示」,所以神把自己启示出来。现在神藉着自然界告诉我们一些事(不是一切),在自然界给我们看一些,如果我们以为一些就是一切的话,我们就太过夜郎自大。那么我们在这些中间又错一些、又误会一些、又不准确一些、又傲慢一些,那就一大堆「一些」,这不能负责的一些,就变成一大堆错误。所以我「知」,我知的对吗? 2、知的进展性我所知的会进步吗?如果我的知识是有程度的话,如果我的知识是有层次的话,那么表示我的知识不是完全者的知识。如果我的知识不是完全者的知识,那我是在时间的「知道了」和「还没有知道」过程中间,因为是在时间的过程中间,这个知的本体是个暂时性的本体、有限性的本体、进展性的本体。这个对知识来说,我的知识的主体是进展的、是有限的、是暂时的,因此总括起来,我的知识本身是相对的。如果我的知识是相对的,而我把它当做绝对的,那么就犯了取代神的错误了,这个是很严重的事情。我找不出有任何的理由,当一个人研究科学,对自然界有所了解以后,就可藉着他所知道的一些事,作为他反对上帝的资本。我完全不能了解,不能解释这个现象的产生怎么可以否认「罪」的存在呢?这样,从我暂时的进度和有限的相对里面,我要进到知的完整里,这个是靠什么呢?或有人说进步既然是存在的,表示历史使人类的知识继续进步。岂不是吗?我们看见这几千年人类的历史,一直把人类知识带到更高、更准确的、更好的地步,一直在进步与发展中。若是这样的话,我要问一个数学的问题,有限加有限加有限加有限,能不能变成无限呢?有限加有限加有限加有限还是有限,所以进度的本身怎么进,永远都是在相对界里面,进度的本身若在相对界里面,就绝对的不能代替绝对。如果是绝对的不能代替绝对,而把相对绝对化是绝对不对。 3、知的满足性我们处在相对界里面而有绝对观,这个绝对观念的存在和求全的心理告诉我们,对知道的要求并不是已经达到了。也就是说,完整的文化使命、知识的绝对观念和人对完美的思想,与现今已经达到的,在程度上是不一样的。所以一人被造是为了要知,百人被造能知,研究知识、理性的发展,在这些东西的背后一定有绝对的真理的存在。真理和知识是不一样的,知识是为了要认知真理,所以知识是为了使我们的知性与真理结合,当我们的知性与真理结合的时候,我们产生了因认知真理而的快乐。而对真理的愈准确、愈忠实的归向,就产生所谓的「信心」,因此你不必惧怕向知识份子挑战,你不必害怕去面对他们的问题,当你不能回答,你只能说:「我不是真理;我没有办法。但是我知道你需要真理。」今天我们在校园里面做传福音的工作,我们在大学教授里做传福音的工作,我们是凭着那一种架构?那一种知识论?来鼓起我们的勇气站在他们的面前。 4、知的可能性因着人有「知」的可能,所以人发现他与动物不一样。但是这个「知真理」的可能性和准确性到什么地步呢?如果神没有进一步的启示,人就没有办法凭着被造的一切本能,去认识被造中一切存有的原理,再跳到创造一切原理的总原理--神的本身那里去。神的启示如果没有赐下来,人的知识论绝对没有办法建立起来。神的启示如果没有把人的理性带回正途的话,人对真理的忠实方向,是不可能建立起来的。如果神没有启示,亚里斯多德(Aristotle)所提到的「理性」到底能发挥到什么地步?神若没有启示,你就不能怪康德(Kant)会提到的「不能越过现象界进到本质界」,如果神没有启示,你就不难知道今天许多哲学为什么没有方向的原因。问题是在这一两百年以来,差不多整个文化界走上一个非常可怕的路,就是拒绝启示。拒绝的结果,人就走了知识自杀的道路。所以当所谓现象界的知识,藉着科学的发展,愈来愈多发掘来的时候,整个人类的前途,是愈来愈黑暗。 有一年在阿姆斯特丹会议以后,我在一个火车总站,看到露天布道会。有一个印尼人在讲道,他讲印尼文,我听得懂,所以我马上跑过去听他讲,我没有听到前面讲些什么,但后来他讲几句话:「从前你们荷兰人到印尼去传福音,那个时候我们许多人还没有接受,现在印尼的教会大大发展了,但荷兰的教会正在死亡的边缘,你们要快快恢复起来。」非常语重心长,而听的人心里也是感到很沉重、很难受,所以有一个人在群众中间大喊:「滚蛋,回印尼去,我们不要的东西你带回来做什么?」当我听见那句话,我很难过,难道荷兰不需要耶稣基督吗?难道这个从前有许多改革家、伟大神学家的地方就变成这样冷落吗?我几乎可以说,在阿姆斯特丹所见过的那些荷兰人,我问十个人:「你是基督徒吗?」有八个说我不是;那一两个说是的,我问他去作礼拜吗?十个里面有九个说我不去。然后我就对那个印尼传道人说:「好不好你把麦克风借给我,我要讲道。」他说:「你是谁?」我就把我的名牌掏出来,他看到我是大会的讲员之一,他说好,请我讲道。我先将一些东方的宗教、哲学,把它慢慢归纳到最后,耶稣基督是唯一的道路。人愈来愈多,就围了几百个人在那里,很注意的听,听到一半的时候,我问一个问题:「当你们的科学愈进步,当你们的知识愈来愈普及,当你们的教育愈来愈高深的时候,我问你们为什么今天荷兰变成一个吸毒很严重的欧洲国家?你们不要耶稣基督,你们的儿女如何?」我们应当把这个问题深思熟虑后再提出来研究。 5、知的统一性今天人类的知识是真的吗?人类的真知论已经把人类带到整个人的统一里面吗?我可以告诉你,一个高级知识份子没有完整领受神的启示,会把自己变成一个支离破碎的人。支离破碎的人可能在某一些方面大有成就,但在整个人生过程中间,他是非常段落性、非常片段性、可悲的分裂份子,这是很可怕的事情。毛泽东是一个例子,他是个支离破碎的人,今天许多科学家也是如此,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知识没有在神整个真理的总启示里面产生统一性。 我现在要问一个问题,如果我要追求知识,这个知识的建立就把我自己当作是一个主体,而我个主体因为在进度的不准确中间,又变成另一个客体的话,那么真理的主体是不是存在的?而真理的主体如果是存在的,这个真理的主体我要怎么去了解呢?这是人类在历史中间最大的几个问题之一--我怎么知道?(How can Iknow?)当康德(Kant)年老的时候,他写给他的朋友一封信,里面说到,我一生所真正要知道的事情不过只有四样?我是谁?我能知什么?我应当作什么?我又有什么盼望?当这四个问题归纳起来,就是关于人生哲学、关于伦理学、关于宗教、还有知识论。我能知道什么?我怎么能知道?我凭着什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我所知道的是真知道?当哲学家把所有的问题提出来的时候,神学家应当把答案早就有预备好了。现在刚好反过来,神学家读了许多哲学,结果连自己的信仰都丢掉了,然后他问了一大堆问题,哲学家说你不懂我也不懂。 (三)知识论之问题 我凭着什么能知道?如果你想在圣经里发现知识论的混乱,就从创世纪第三章开始。创世记第三章给我们看见神说;也给我们看见撒旦说(或者那一条蛇说);创世记第三章也给我们看见亚当说、夏娃说。亚当、夏娃代表人的语言;神代表神的语言;动物代表自然界及被造界其它的语言,这样就产生了知识的几个源头。 1、源头的混乱同样一件事情,用神的眼光说,神就把一种知识的源头和知识的内容,整个的系统提出来,这个叫做启示。撒旦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的时候,又把另外一种知识建立的系统与源头也提出来了,但这个源头与那个源头不一样的。而人说,我不要听神的话,我要听魔鬼的话,或者我要讲自己的话的时候,人又把自己当作另外一个知识的根源。真正知识的根源是根据什么?而你的知识是建立在那一个根源上?启示的重要性、必需性、这是很难的题目。多少的人提到:「今天上帝启示我......。」我说:「你什么时候得到启示?」他说:「我昨天做的梦,神启示我。」那好,请你写下来,记录下来,那我们就多一本「启示录」了对不对?启示这两个字不能随便乱讲。 神作为知识的源头,来宣告(inform)、来对我们讲一些事;而撒旦也要作另一个知识的源头来作一些事的时候,你就明白知识源头混乱的程度?知识的源头如果只有一个的话,那么其它所谓的「知识源头」到底是不是真的源头?如果不是真正的源头,它们带来的知识是不是有虚假的可能?在这里,相对与绝对,真与假就开始混乱了。为什么开始混乱?因为撒旦冒充、纂改神的话语。神作为真正知识的源头讲出一句话:「你吃的日子必定死。」撒旦回答说:「你不一定死。」你看见了没有?这个是绝对与相对的对话。今天你看见文化界里面、宗教界里面许多的困难都是根据这个原理来的,也就是相对与绝对的混乱。上帝说「一定」,是以绝对知识的源头讲出一句启示的话语;而魔鬼说「不一定」,他就否定了绝对,而以相对代替绝对。而当亚当、夏娃把魔鬼的话当作是真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接受一个被绝对化的非绝对,将另外一个源头代替了真源头,然后这个源头和自己的主观再合起来,就下了一个定论。这个不是信仰,这变成迷信,或者变成错信了。 神说:「你不可摸。」撒旦说:「他不一定这样说。」神说:「他必定死。」他说:「不一定死。」然后关于「知识」这个字,他就提出来了,他提到知识论问题的时候,他把最重要的这个前提勾消,把其它演绎法提出来了。最重要的前提是什么呢?撒旦对亚当、夏娃说:「上帝知道,如果你吃了,你就能像他一样知道,所以他不要你吃。」那么再把它演绎、把它更完整的分析下来,是这个意思:「因为上帝不要你知道他所知道的,以致于他可以包含知识,免得你也有同样的知识。因为上帝不要你知道他所知道的,所以他叫你不要吃,免得你知道。这件事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你才能知道,否则你就不知道。」知识论出来了。关于知识论的问题,撒旦不但是抢夺敬拜权(撒旦抢夺敬拜权的原意,就变成虚假宗教的产生),也抢夺了知识的源头。因为他抢夺了知识的源头,就产生了反对上帝的文化。所以魔鬼说:「我现在告诉你,不是那样,是这样。」在这里有个权威的转移,权威的转移就是否定启示产生的结果。 2、重回圣经根据所以当一个基督徒对启示轻看、忽略的时候,他整个人生的信仰和知识,就走向一个不可收拾、很可悲的道路中去。从这一方面,我看许多的传道人、牧师,他们苦口忠言所说的:「你要读圣经。」就是要表达这一句话。你懂吗?不要忽略启示,你可以在神的道中找到真正的源头。可惜他们怎么表达就是用那几句话:「要读圣经、要默想。」还有一些人把圣经放在枕头下面,免得晚上梦见鬼来了,变成了圣经崇拜,把圣经当成宗教的一种仪式。而真正要表达的意义是什么--真理的源头在这里,真理的权威在这里,真理所给你的准确性保证在这里,不要偏离神的话。当你对启示的了解到这个地步的时候,你再看诗篇119篇,你就明白为什么诗人一直在那里讲:你的话、你的典章、你的准则、你的陈述,你的言语是我的光、是我的灯。为什么?因为这个光是超过被告世界的自然之光。 到了十三世纪的时候,我们看见繁琐哲学(或者叫做经验派的哲学),产生一个伟大的人物,叫做阿奎那(Thomas Aquinas)。阿奎那建立「自然神学」。什么叫做自然神学呢?也就是肯定了没有特殊的启示,单单靠着理性之光,人就足够认识神的存在。我再讲一次,到了十三世纪的时候,阿奎那肯定了一件事情,就是单单藉着理性,叫「自然之光」,而不需要藉着特殊启示,已经足够使人可以认识神的存在。从这一个前题,他认为已经把基督教的护教学带到一个新的纪元去发展了;而从整个思想看来他是把基督教的知识论带到非常落伍的地步里面。 在阿奎那以前,许多人用各样办法试试看在与外邦人交往、传福音的时候,将神的存在用自然界的奥秘讲解出来;或者用哲学的名称叫做「宇宙论证」,想藉着被造的宇宙之伟大,奇妙来显明神是存在的。这没有错,因为被造界实在是把神的奇妙表现出来,圣经也承认了,但是藉著自然的启示,藉着人的理性已经有足够的本能去了解,去证明神的存在,这个到底是不是被肯定呢?天主教在那个时代的神学是肯定的,到了第三次梵蒂岗会议还是肯定的,而改教的时候就否定了。为什么改教时否定呢?因为改教的时候,清楚看见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罪恶习已经连理性都侵犯到。人的理性已经被罪恶侵犯了,表示罪的侵犯范围是全面的,不是部份的。但在阿奎那的思想里面,「人的意志」是堕落的原因,但理性没有沾染到,特别在证明神的自然论证里面,人可以达到。但是在改教思想家里面,特别是加尔文就否定这件事情,人是完全堕落,罪性已经渗透到人性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没有留下任何不被玷污的部份,换言之,连理性也污秽了。所以我们今天提到真理的认识,除非完全透过神的特殊启示作关键,否则没有办法得着真知识的统一。 (四)「见」与「知」 感谢上帝,从此以后你看见有一个新的方向来了,就是完完全全回到真正大光里面去看小光,否则就把小光当作大光,当太阳出现的时候,你发现蜡烛不过是蜡烛;当太阳没有上升的时候,蜡烛就像太阳,对不对?当太阳一出现的时候,你发现原来这只是个小光。照样我们透过特殊启示去看自然启示的时候,你才发现自然启示是不够的,但若否定了特殊启示的重要性,你就会将普遍启示看作已经足够。自然之光是不够的,我们要在光中见光,我们要在神的大光中间去认识其它的光。要在神自己特殊的光照之下,看见神在自然界所显明出来的,所启示出来的真理。 1、见的涵意如以上所提,我怎能知道?我之所以能知道是因为神愿意启示。我有时候在想:看、看见、我看了、我见过了、我看见了、我刚刚看过了、我昨天见到他了、百闻不如一见......,这个「见」到底是什么,你说照相机也能见,问题是照相机能见,但是它不知道它能见,对不对?我见、我能见、我看见了。这「看见」和「知道」有关系的!所以外国人讲I see,Isee 你应该问他:What do you see?当你跟他解释时,他会回答:「Oh!Isee,Isee,」他到底看到什么?所以这里「知」和「见」有一个关系在里面,当我们思想--「见」这个字的时候,很多奥秘在里面。眼睛到底怎么见?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为了使人能看见,上帝就造彩色影片,上帝不是造黑白的,从亚当到现在都是彩色影片,多么贵呀!如果这个世界都是黑白的话,自杀的人一定增加,你不相信就算了,这个也不能证明。上帝造的都是最好的,不是上帝造的就不是最好的,就是这么简单。当我们看的时候,为了使你的眼睛看到我的眼睛,上帝一定要造一个不能看见的空气,所以空气是看不见的。就因为空气是看不见的,所以你才能看见,藉着看见看不见的又透过看见看不见的,看见能过看见的。这是很奇妙的事情。 所以这个「知」,是又一些事情我能知的,我怎么能知?我怎么能肯定我的知是真的呢?神的启示是很奥妙的,我能看,为了造一个能看见的,神就造了好看的。现在有些人说艺术不要紧,实践最要紧,实用主义最要紧,但为什要建漂亮的礼拜堂?只要方形能坐人就好了。照这个理论,你娶的太太不需要有鼻子,只要有两个洞就可以,还需有会动的眉毛嘛?头发卷的,做什么呢?为了使你能看,神就造了好看的,使你顺眼;为了使你能吃,神就造了好吃的,使你可口;为了使你能听,神就造了很奇妙的、很和谐的声音。上帝造了很多很大的动物,但是没有翅膀,感谢主!否则你每天打扫屋顶就麻烦得不得了,你很少为这个事感谢过上帝。 2、知的反省看能被看的,知能被知的,听能被听的。而这个「能知」是一个很奇妙的主体,那怎么知呢?大学里说:「格物致知」。这就是很伟大的话。这一句话远比法兰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早一千多年以前就讲了。格物致和不是简单的话,格物致知是归纳的方式,格物致知就是如何从各样物质的科学中和物质所给的知识里面,去找到我们知识的根基。我们怎么知呢?康德(Kant)发现了知识是有一个限度的,莱布尼兹(Leibnitz)提到单子与总原子之间可以讲通,笛卡儿(Descartes)提到人的理性有清晰的观念,但这个「知的可能」是真的可能吗?这个「知」到底是什么呢?这个「知」真的能给我们肯定的答案吗? 我们从圣经的观点来看,答案不是的。圣经给我们看见:在暂时中间是暂时,在有限当中的是有限。这都是相对了,而绝对本身的存在,是知识的源头。所以知识的肯定是不能被否定的,因为当你否定了知识的肯定的时候,你已在肯定你的否定;也就是说,知识如果只在相对地位的话,那么知识就不可能有肯定。如果你说知识不可能肯定的话,那么当你用肯定的语气来讲这句话时,你就用你肯定的口气来否定肯定。所以知识的肯定是肯定有的,既肯定有绝对界的知识,而这个知识从基督教的眼光来看是神的自知。 3、神的自知与自启我们的上帝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上帝,并且在神的意志中间愿意他知,使人认识他。他的自启,就变成知识的可能,所以当我们提到知识的基础是启示时,我们再看启示的基础,是因为神的自知和他的自愿启示(神不但自己知道自己,也愿意别人可以知道他)。这样,自知的神就变成自启的神。神是自知的,为什么「神的自知」是可能的呢?当我们看到我们被造的时候,诚如大卫对自己的受造讲过一个令人深省的话语,就是记载在诗篇139:14里的:「因我受造奇妙可畏,你的作为奇妙,这是我心深知道的。」我受造奇妙可畏(I am fearfully and wonderfully made),我受造是很奇妙的,我这个人里面,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人的知识是非常有限的。人的自知有限到一个地步,以至于我们如果以为已经知道自己很多的话,我们实在是太骄傲了。大卫说:「我受造奇妙可畏。」我是奇妙的受造物,我是可畏的受造物,可怕到一个地步,我根本无法明白、无法测度,连我是谁我都不知道。所以我们的自知是在有限里。 那么我要问一个问题:神对自己的自知是怎样的?神是不是知道自己?神是不是知道万物(神是不是知道自己是人类知识源头的本身,而且是绝对的自知)?答案是肯定的。这个自知的分享就变成启示与被知的可能,如果神不知道自己的话,那么他就没有办法把自己介绍给别人。因为当他介绍自己给别人,启示出来的时候,乃是把自我知识作一个分享。这里我们看见了四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永恒者知永恒者;第二个层次是永恒者知暂时者;第三个层次是暂时者知暂时者;第四个层次是暂时者知永恒者。所有哲学性的神学犯下的错误是什么?就是要从最后一个层次去建立可能性,盼望从受造界去知道创造界,盼望从被造者的有限性去突破,产生对完全无限的上帝的了解。 4、认知的错谬所以当我看见那些哲学家在描定上帝的时候,内心深处替他们不寒而栗,怕得不得了。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胆子太大。当你看见黑格尔(Hegel)用正反合的原理去尝试解释三位一体的时候,他的胆子太大了。当你看见怀海德(Whitehead)用他整合宇宙的程序原理,尝试放在神的身上,连上帝都不知道他未来变成什么的时候,他的胆子太大了。许多哲学性的神学,想用人的智慧去解释神的时候,就如费尔巴哈( Feuerbach)写了两本书,一本叫做宗教的本质(The essence of the religion),另外一本叫做基督教的本质(The essence of Christianity),当你看书名时,还以为可以藉着这样的题目好好的研究宗教、基督教一番,了解宗教与基督教的本质是什么,而他的动机与题目刚好相反--当他讲基督教本质的时候,是要打倒基督教;当他讲宗教的本质的时候,原是要打倒宗教。 费尔巴哈成为马克斯(Marx)的先导,是近代一个重要的无神论哲学家,也是现在许多反对宗教的人所列为先知的一个哲学思想家。他重要的思想是:「所有关于神的都是人想出来的,所有关于神学的都是人类学,因为神根本不存在。」而所谓神不过是人按着自己的形象、样式造出来的,这句话多么相似于创世记第一章关于「神论」关系中最重要的一句话:神按照自己的形像、样式造了人。而费尔巴哈转过来:人按照自己的形像、样式造了神。所以他们认为神能看见人,因为人有眼睛,人按照自己的形像、样式造了神。两百多年前,伏尔泰(Voltaire)讲一句话:「如果孔雀会讲上帝像谁,他一定说神的尾巴和他一样。」但我告诉你,所谓费尔巴哈的思想是反对基督教的,而他这个思想却不幸言中了那些自以为可以解释上帝,而不透过神的启示的哲学家所犯上的毛病,所以范条尔( Cornelius Van Til)他说了一句话:「从亚里斯多德到现在,所有哲学家讨论神,不过是讨论自己想像中的一个影子,而不是神。」 你怎么可以用被造的理性想出神来?你怎么可以突破被造的有限性进到无限的地步呢?你怎么可以突破暂时性到永恒的那里去?唯有神自知是完整的,而他又愿意人一同知道他所知的,所以把部份的真理启示下来的时候,知识才有可能。如果神不愿意启示,知识就不可能--对自然的知识不可能、对神的知识是不可能、对人本身的知识也不可能。 三、结语 感谢上帝,我们的上帝是乐意把自己启示给人的上帝,「上帝既在古时藉着众先知,多方多次的哓喻列祖,就在这末世,藉着他的儿子晓喻我们......。」神把自己本体的真相向我们显明出来,我们的神是启示的神,感谢上帝!整个基督教的思想是以神为本的,当教会以人为本的时候就开始衰落;当布道以人为本的时候就开始失败;当神学以人为本的时候就开始妥协。让我们回头,回到以神为本的动向、以神为本的情操、以神为本的知识论、启示观、宗教、信仰、以神为本的教会生活里。这样,才有一条新的方向、新的道路把我们建立起来。 这位自知的神,在永恒界里面以完全的、绝对的自知来作基础,建立了他不但在创造界中间能够认识我们的基础,也建立了使我们能够知道被造界的意义,而回到他的知识里的基础。所以神的自知与神对受造界的知识是启示的基础。神的自知与对受造万物间真正的知,再加上他愿意启示给人这些知,于是就变成了我们可以建立知识的真正架构的原因了。求主帮助我们在这个思想里面,发现我们应当怎样建立基督教的知识论,去重整我们怎么知、怎么认识、怎么了解。 我很盼望在以后的十、二十年中间,台湾产生一批能够影响中国文化的人,不只是作作比较和量的衡量,乃因质的差异而带出果效来。这要从建立知识论开始,而真正知识论的基础是建立在准确的启示观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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