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佛教家庭中 我是一个相信基督,且已决心献我一生与上帝,并单单事奉他的最渺小基督徒。虽然称为基督徒,并非说是对于基督教的任何事情都已知晓,事实只是确信自己的身魂已完全被基督的爱所夺去。虽然我连圣经都还未曾全部熟读,但今后却热望着予以专注研究。 至于谈到我如何进入我原先非常憎恶和卑视的基督教的这件事情,让我叙述如下: 原来,我是生为日本佛教最兴盛的越中富山(位于日西部近日本海──译者)的一座寺院里的长男,靠着父母和热心的信徒们的帮助,毕业于东京大学哲学系(专攻宗教学),毕业时的论文是研究出身于寺院、最富人望的人物──善导大师。据说我所诞生的寺院的先祖乃是莲如上人(一四一五至九九年,真宗本愿寺中兴之祖,追谥为慧灯大师──译者),驾临越中时会命其子莲誓建立一所寺院,而这位莲誓便是我的寺院的第一代,我是第十八代(即第十八代子孙,并含着莲如的血脉──译者)。家母在我幼年时,曾努力不懈地勉劝我要我为佛教之故尽献一生,而我也是曾经抱着空想要成为莲如上人和释迦如来以来的大宗教家,为人类而尽力。然而当进入高中以后,逐渐地知道了自己的愚拙和深罪的真价后而非常地悲观,其至连想死去的那种念头也曾经有过,可是当我想到佛教者均是对我这样的人开安心之道,因此便真诚地寄心于信仰的问题上。 在中学时代,只要是佛教大家的任何书籍我都很爱读,但从这时候开始只阅读有关信仰的书籍。进了大学以后同时也进入了在当时称为“明治之亲鸾”的近角常观师的求道学舍(亲鸾者为真宗开山祖。后追谥为见真大师。一一七三至一二六二年──译者),毕业后也住在那里,约有四年之入,在信仰上得蒙指导。近角先生的信仰很强,影响了我的心,甚至到现在仍觉得有不少受他的感化,今日的我在信仰上能如此的猛进,可说全是依赖尊师的感化。其乃是一位不折不扣的信仰主义、彻底主义,排除一切妥协,猛进不休的人。然而,我虽已听了近角先生的说法有四年之久,愚钝的我对于阿弥陀如来的这件事总是相信不进去,倒是在学宗教学时的基督教方面的道理来得印象深刻,且渐渐进入了我的心。 初受基督教的感动 昔日基督教圣徒们的工作,如本仁约翰那样热心的信徒,或是马丁路德,或是奥古斯丁,或更回溯至远如圣保罗等,这些人的事迹深深地吸住了我的心。再者,如今日的救世军的山室军平氏(中将阶级,闻盛名于日本,著作颇丰──译者)的讲道,一言一语对于我都如金玉,实在想来,从那时起我已深深地蒙了上帝的恩典。当阅读本仁约翰的“天路历程”时,我觉得不单没有一句不要的话,且一字不容去除地对我的心中说话,珍贵得如同世上的宝玉,看到这些多如山积的宝玉,我觉得全是上帝为了我的缘故而让本仁约翰写下的,不得不从心灵的深处感谢上帝的大恩。在佛教中虽有善导大师的“二河白道”的譬喻,那种入细穿微,开示信仰的径路道程的教训到底仍然不及“天路历程”,我为佛教为何没有写下如同“天路历程”的那种善于开启信仰之道的书籍而感到悲哀。 以后我去了北海道的小樽中学当教员,因此暂时离开了宗教的气氛,然而其间只要一有余暇便阅读一些柏拉图、泰戈尔、倭铿(R. Eucken,德之哲学家),梅德林(M. Maeterlinck,比利时之文学家)、博格森(H. Bergason,德之哲学家──译者)等的书籍,现在想起来,这些人都曾多少地影响了我的思想。例如来世存在的事,或吾人中神性存在的事,或是造物主上帝的存在,我们是他的儿女的事,以及我们的幸福非在于能见的物质之上,而是存在于不能见的世界等等,均多多少少地在我的心中起了力量。 然而,我仍以佛教徒自居,一面虽觉得自是非常地无能,一面却仍没有从心中断去要为佛教尽力的思想。可是偶然间我听到了金森通伦氏要来北海道特别传道的消息,这位热心的基督徒我早有所闻,故打算他若来小樽时务必去会他一面。其时我得到了一本金森氏从美国归来途中时,在祷告中所写成的题为“信仰之勉励”的书,我一面读着,一面等着金森氏的光临。那时我是住在没有宗教的小樽商业地,因此感到精神非常地枯渴,当时想不管是佛教也好、基督教也好,总想听听热烈的信仰家的谈话。 佛耶之间难决取舍 金森先生终于来了,我怀着拜晤的心去到他住的旅馆,当我正走过旅馆的旁侧之时,看到他的后姿正在一边默想,一边走着,安静、远远地向着山中的军用道路,于是,我便朝着他的后面追去。九月底的北海道,红叶静静的山中,我第一次开始和这位热烈的信仰之师谈话,他一面走着,一面慢慢地听我说话,给了我亲切的回答。虽然后来我们掉转了脚跟走向归途,话还是说不尽,不久到了旅馆前面,我必须要跟他告别,并约期再会。翌日,我又去拜访他,并将我心中所有的疑问统统说了出来,而金先生对于所有的问题都简洁地予以回答。 可是,那时候我丝毫也没有想成为基督徒的念头,认为阿弥陀佛的本愿(四十八愿──译者)是为了一切众生之故,所以不单希望着日本,也是向着全世界弘布念佛之道。其时,我又特别研究了亲鸾上人的“叹异钞”(直录亲鸾主张他力信仰予以批注之书──译者)以及莲如上人的“御一代闻书”等(莲如之言行──译者),而想要使中国、印度、非洲,甚或西洋人都能相信念佛。然而不管怎样,金森氏在最后分别时特别为我做了个祷告,而这个祷告是那么不可思议地,也是我一生中未曾听到过的,含着无限的同情,并于我的前途中加给了非常的光明和力量。 此后,我进入了非常烦闷的时期,不知怎的基督总老是吸住了我的心,虽如此说,但我并没有轻易地舍去了我所信的弥陀。信基督吗?信弥陀吗?信弥陀而将基督看为菩萨(上求佛道,下化有情,以利他为真精神的修道之人曰菩萨──译者)或是信基督而将其看成弥陀的化身,这样的想法也曾有过。取之,毁之,迷了又迷,烦了又烦,无论怎么样总是不得解决。更进一层,不如两者一体另开一个新的宗教吧!这种主张也曾有过。然而,以找的力量是不及来开辟一个新的宗教的,而且这种妥协、镶嵌的方法究竟不是信仰,我想总还是得快快地从两者之间得着一个。就道理上说来,无论那方都是优秀的,没有舍去一方的理由。虽如此说,若将弥陀和基督两者同信并进到底也不是办法。就是这个样子,我长久陷入了烦恼和苦闷之间。 今年春天,我得到了富山中学方面的聘书,便转任到自己出身的故乡母校富山中学去了。到乡里的学校去是我的宿愿,不单为一家好,也是可为乡里教育而尽心竭力。然而,这个信仰上的问题却又从心中激烈地起来了。到底感觉到住在寺内,出去学校教书的这种现状是不应长久维持下去的,总得有一个大的决心才对。 终于投向基督 当我回到乡里后不久,便从本山(一个佛教宗派的总本寺──译者)来了一张任我为寺院方丈的任命状,于是我的信仰更是越发地起了非凡的波澜。结果,我终于断然成为基督徒,这个决定的理由是:老是寄心迷茫于两者之间究非信仰,所谓追两兔者一免亦不能得矣,设若舍一免而得另一免,则尚有余来充分地补足另方所失之缺陷,可是为何不捉住迄今所信的佛教,且弃如敝屣,而仅是依赖基督一方呢?若要说来,是有着极深的理由的。 弥陀的五劫思维永劫修行,不过是一种诗的表现,而非历史上的事实,自然,若是信这个的话,自有这些的好处。其次,虽然可想为其中有着深远的道理,但若要依着文字所载而在心中确信为事实,却是不行的。因此佛教徒可以有着好像相信了的姿态;唱着弥陀的本愿,同时,若要说什么道理也是不论多少都能说得过来的,可是在心中却只是想成这些不过是一些造出来的东西,难得如圣经上所记而信为事实的。 不错。基督为救万民而死在十字架上的爱如文字所记,全景事实。当人在读圣经时看到了基督的活生生的言行,就知道这到底不是人的言行,基督是上帝的这件事很清楚地可以明白。我对于基督是上帝的这件事,乃根据显现于圣经中基督的活生生的言语和行为,而确信为事实的,而且在道理上也丝毫没有混乱。至于基督的爱和爱的无限实非心语所及,如今我的心已全部被基督所夺了,越知道基督就越摸到了无底深远的这理之生命和力量泉源。在此,我初次发现了自己有一条真正可活的道路! 迄今认为己死的皆都已苏醒过来了;迄今认为没用的皆都已变成有意义了,实在地,那睛朗的爱、生命、力量都已充充满满地来到了世界。当我更进一步清楚地向前读着圣经时,更逐潮领悟了基督的教训不但没有劣于其它的宗教,且有着任阿宗教完全不可比较的优点。 实在说来,或真宗,或日莲宗,或禅宗的一切已都被包含在基督教之中了,且远在它们以上,这件事在我的心中已十分的明确。 要说佛教的教训很宝贵那并没有错,这是称为释迦佛所觉悟后之教训,其中的弥陀本愿,则是释迦的教训中的最宝贵教训。就拯救众生的方便说来(方法使用,以良法导引众生之意──译者),在佛教中恐怕没有比这个更优越的了吧!实为暗夜中的灯火。虽然可与最优秀的电灯并驾齐驱,然而到头来总的一个方便,走出释迦的慈悲所来的方便之教。这个,在某个时代是没有效的,甚至在今日还有人信着。 然而,对一般熏浴于今日之文化,受了新教育的人说来,这个方便究竟是难以相信的。虽然有些人会决定去真正相信它,但仍是不容易。信者,不是单从一方面拼命去努力相信,而是要自自然然地去相信。也许会想着等着吧!等着能相信亦未可知,然而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行呢?不过总言之,迄今为止,弥陀的本愿可说是暗夜中的明灯,且可与优秀的电灯媲美。 可是,基督的教训却是不用方便,而是简明直截,基督自己乃上帝的儿子,为救人类一切的罪孽而被挂在十字架上,这位靠近我们从最底层体验了和我们同样衣食、同样悲哀和苦痛滋味的上帝之子的拯救,实远较超越十万亿佛土,遥望西方净土来得确实可靠(据弥陀经曰,从是过西方十万亿佛土,有世界名曰极乐──译者)。再者,基督是以上帝之子的身份由天降临,他的言语乃是从天而来的上帝之言,他的爱光等于天日之光。我若将佛教看作是从人而来的光辉,则可将基督教比成太阳光,佛教者乃人之光;基督教者则为天之光矣,且是永远地拯救人类并赐予无限之生命和力量。事实胜于理论,由于我每天和上帝亲近,从心中实际地体验了喜乐,由这个经验我终于决定要成为一个基督徒。 日莲圣人(一二二二──八二年,日莲宗之开山祖,以法华经为开宗之旨──译者)亦曾说过:“佛教者道理也”,理之教,五劫思维永劫修行皆是理也,我们所求的是在理论以上活的事实,然而在这个世上要寻到超理论活的历史上的救主,除基督外却是没有。我早就愿投心身切望能得一可致力尽心于一生的工作,在此我初次知道了上帝的心,乃是要我更向人传扬这个福音,在扩张天国之工作上投舍我的生命,因此我遂下定决心,今后起当专门研究圣经从事实际的工作。 信耶稣所遇到之难处 自我决定以后,立刻引来一些极大问题,即是我必须全然断绝向来的事情和关系,这岂是易事?家母听到了将作何感想?寺院和曾为我尽力过的信徒们将会如何?长辈和朋友们又将是如何看法呢?不管他(她)们的想法和看法是怎样,总之,这些使我心中更加地难过和不安,对于我确是莫大的痛苦,其中最令我不安者乃是家母,她将允许我成为基督徒吗?我这么做岂不是对不起祖先,也无颜分诉于世人吗?为此,我一时烦恼之极。 然而,此时我向家母承认基督的真爱,除了为她祷告,希望她同意我去的方向,并能一同走往上帝的道路而外,别无他法可施。家母曾一时在某种解释之下同意了,可是一回顾又深深地陷入了忧间之中,我实在是一个不孝之子,实在一点也不愿意为了信仰的问题,令家母担忧。 特别基督的教训并不是令人担忧的教训,而是怜恤软弱人的教训,因此我衷心希望用一些方法务使母亲安心,好引她进入这个最幸福的基督之爱的大道。家母对基督教的道理早就从书本中充分地了解,而我却是稍后因感到上帝无限而满溢的爱之大恩而不得不深信于他,至于其它问题对我而言也是一个大十字架,十分痛苦。然而,我知道除了蓦地前进以外没有别的道路,和基督同背十架,靠着他的宝血来救自己和同胞的灵魂而努力工仵。 献给佛徒的劝勉 我不轻视佛教,然而却相信佛教的目的已很完全地在基督教中达到了,我想太阳既已出来,便不必再置其它的灯光了,释迦也好、亲鸾也好,他们的慈悲和救济的目的都已被充分地实现在优秀的基督教中了,念佛者也不是单单称名(口唱阿弥陀佛之名号──译者),其结局乃是以信心为目的,是拯救罪人的目的,若将这个目的的信心拿来依靠十字架,而能最完全且最容易得着的话,即是已经达到念佛的目的了。基督来不是要破坏别的宗教,而是为了要来成就的缘故。 “莫想我来要废掉律法和先知,我来不是要废掉,乃是要成全。”(太五 17) 再者,基督不是为了完全的人、没罪的人才来到世间,而是为了像我这样不完全,像我这样有罪的人才来到世间。 “康健的人用不着医生,有病的才用得着。”(太九 13) “我来本不是召义人,乃是召罪人。”(太九 13) “一个罪人悔改,在天上也要这样为他欢善,较比为九十九个不用悔改的义人欢喜更大。”(路十五 7) “不是我们爱上帝,乃是上帝爱我们,差他的儿子,为我们的罪作了挽回祭,这就是爱了。亲爱的弟兄啊!上帝既是这样爱我们,我们也当彼此相爱。”(约壹四 10、11) 上帝既有如此般的爱,虽说不要信上帝,但却不由你不信。虽说不要依赖上帝,但却不由你不依赖。 我们当行的道路除上帝的道路以外别无其它,必须要舍去一切来跟从上帝,上帝的道理决没有反对道德的。上帝说:“当孝敬父母,又说咒骂父母的必治死他。”(太十五 4) 朋友,已经没有再回顾其它的时间了,必须即刻跟随基督耶稣,觉悟地背起十字架。基督说:“来跟从我。”一刻的犹豫便是犯了极大罪孽,岂不知彼得不是弃了鱼网即刻跟随了耶稣吗?“(太四 7)约翰不也是立刻地别了父亲放下了鱼船而跟了耶稣吗?(路五 11) 耶稣说:“任凭死人埋葬他们的死人,你跟从我吧!”(太八 22) “手扶着犁向后看的,不配进上帝的国。”(路九 62) 我所亲爱的佛教徒诸兄姊,愿你不是无益地迷于空理的教训之中,而是决心成为基督徒,得着了生命的力量,真正有价值地奉献身心来推广上帝的国,使救恩普及于万民。此乃我写这篇见证的最大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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