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七十年代末,"文革"创痛后,《中国青年》刊文:“人生的路为什么越走越窄"?化名潘晓。 九十年代初,"改革"热浪中,《中国青年》刊文:“哦,我们的钥匙丢了"!署名吴涛。 十几年了,潘晓们已进中年,那叹息也化作了白发。可下一代,开放了的年少吴涛们,为什么仍在叹息?噢,岂止是叹息,是灵魂在哭诉! 浅尝辄止的泊来品,痛快淋漓的迪斯科,天之骄子们,你们是在用自己的灵魂购买世界吗? 理智和物质,隔开了你们。你们戴着面具,寻觅自己的天空。你们想把孤独与悲哀,发泄给一根"热线"。可怜的灵魂! 你深深地渴望着"让世界充满爱",却明明地看见"他人即地狱"。你放弃了自己吗?是的,你将自己放逐到了冰川纪。温暖柔嫩的灵魂,你受得住那冷、那寒吗? 你流离了。于是,爱是累赘,诚是迂腐。赤裸裸的交换,撕碎了一切真情;火辣辣的肉欲,焚烧了一切廉耻。你"汨汨地为孤寂中冥想的生命流泪"。 俗不可耐的大千世界,吞没着一切高雅文化和道德文明。是谁在恐惧、忧虑?你说,太阳照样升起,月亮依旧落去,就那么回事儿,干杯!然而分明是你在呐喊告急:这里有"一场能烤干灵魂的大火"!看哪,一场烤干灵魂的大火,正在神州大地上熊熊燃烧! 二、 当年潘晓们从铺天盖地的道德灌输中惊讶地伺见了隐秘诡诈的人心,在一阵痉挛般的痛苦、绝望和控诉中,也流露出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喜亢奋:原来,……说教不能改变,只能掩饰人的自私本性。 从幼年便憧憬的人间幻梦突然间破灭了。 只是还差一步,苏醒的一代没有径直走向真理──在那里,便能了悟人的自私本性是原罪,是亏缺──他们却将人的自私本性高高举起,奉为新时代的旗帜。 从此,"人的自私本性"不再隐秘,堂而皇之地登上了二十世纪的大陆舞台,扮演着一部热火朝天、浊浪滚滚的"发展──发财──发情"的"硬道理"历史剧的主角。 我知道,不激发、凭借人的自私本性,就不会有中国的现代化。 我也知道,"私欲既怀了胎,就生出罪来;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圣经)。 不错,"恶是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恩格斯说得不错。 也不错,"恶有恶报",最简单的真理总是最有力的真理。 于是,中国的经济在腾飞,罪也在增长,恶也在得意。 于是,灵魂在哭泣,理性也迷惑:"走向现代化不可避免地要承受这种冲击吗"?吴涛问道。 你要问中国,你要问自己:人的饱足和富有,一定要以灵魂的饥饿和贫穷为代价吗?值得吗?"人若赚得了全世界,却赔上自己的灵魂,有什么益处呢?人还拿什么换灵魂呢"(耶稣)? 三、 "发展吧,先顾不上灵魂",这是魔鬼的诱骗。 乘坐五月花号轮船来到美洲新大陆的第一批清教徒们,在恶水、酷寒和饥荒中,死亡大半。生存,是他们的"硬道理"。当他们奋斗着生存下来,当他们战胜了第一个严冬,当他们获得了第一个收成,他们跪在原野中,将深深的感激献给上帝。那便是美国的第一个感恩节。 中国啊,你要开辟新大陆,你有这般真挚的信仰托住自己的灵魂吗? 当发展成了清教徒们的"硬道理"时,他们首先盖起了教堂。不错,他们追求富裕和自由,有私利和竞争,但他们同时能感受上帝的爱,存感恩的心,便知道如何捍卫自己和尊重别人。他们从大地获取财富,也从上天领受良知,便知道如何正当地享用财富。他们中间也有罪恶,但他们有上帝。 中国啊,你有罪恶,却没有上帝,没有忏悔,你凭什么抑制脱了疆的野欲?你用什么洁净污秽了的良心? 有财富,还要有文化;有文化,还要有良知,这才叫文明。 追求财富,也渴慕良知,这种的追求才不会成为邪恶。 追求良知,而仰望上帝,这种的追求才不会成为虚枉。 美国从六十年代开始,一步步背离上帝——“最高法院对公立学校的一连串判决,注定了整个国家的路向:一九六二年,祷告被禁止。一九六三年,读圣经成为非法。一九七零年,不准读国会记录中的祷告辞。一九七六年,公文上不准提及神。一九七九年,不准对幼稚园的学生说圣诞节是谁的生日。一九八零年,墙上不准挂‘十诫’......”。于是,犯罪巨增,怪异迭出,人心不古,回天无力。"——一九六零年至今,美国人口增加了百分之四十,暴力案件却增加了百分之五百六十、私生子增加了百分之四百一十九,而中学标准测试(SAT)的成绩下降了百分之八十"(传)。
置身于此情此景,现代化民主化又如何呢?越来越可怜的美国啊,只是因着基督教信仰仍是民间文化的根基,它的文明才得以维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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